燕榕低头看她,见她目光盈盈,双唇被她咬得如滴了血,突然便说道,“有没有人说你长似女子?”
什么?
宋玉顿时脸色一红,倏的收回了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她一怔,他也是一怔,又迅速放开她。
现场有片刻的安静。
终是他先开口,“三日后,西戎公主自会放人。”
嗯?宋玉一惊一喜,双眼放光,适才的尴尬全然不见,又见她主动拉上燕榕的衣袖,“你说的可是实话?”
“你,为什么?三日后,她会放人?”
宋玉有些语无伦次,激动万分,“你可别筐我?”
见她高兴,燕榕也莫明感到心情舒畅,“我何时筐过你?”声音倒是出奇的温柔,她未有查觉,甚至连他拉下她的手,紧紧一握,也不知情。
只听她呵呵大笑,突然后退一步,自然而然的摆脱他束缚,朝他规矩一礼,“木兄大恩,宋玉不知如何相报?”
“报恩?自该如此?”燕榕颌首,似在考虑这个问题。
“没有问题。”宋玉笑眯眯的看着他,“小弟请木兄饮酒去。”
那知,燕榕冷哼一声,双眸一抬,似笑非笑,“没这么简单。”
“啊?”
她还待再问,一恍神,却见燕榕从她身边大步离去。
“等等,木兄,你家住何处?我还要向你借银子呢?”
*
燕榕与无衣很快消失,等宋玉追出茶肆,只能瞧见马车的影子,她立即唤上王虎一起跟了上去。
车上:
“公子,宋玉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
燕榕端坐着,双手放在膝上,动了动,紧了紧,片刻又举起那只手,刚才他忍不住碰了她。
原以为会厌恶,为何没有,还心跳如鼓?还想再摸一次,其实早想摸了,不,一次不够,只是太瘦了,不太细滑,男子的手便是如此?他朝无衣双手瞟去,无衣愣了愣,悄悄将双手遮起。
“公子。”无衣轻咳一声,觉得公子的眼神不太对劲,他试图转移话题,“宋玉还在后面。”
“哦?”
无衣笑道,“估计是怕公子赖账。”
燕榕扬唇一笑,再次令无衣僵住,自从六年前跟在公子身边,何时见他这般笑过。
“找个路口,甩开她,我还不想让她知道我的身份。”
只是这次见面,有什么不同了。
*
宋玉自是跟丢了,但是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对着大街高喊一声,“耶”
行人如瞧怪物一般盯着她。
“小玉,木公子可靠吗?别又被他骗了?”
“不会。”宋玉长长松了口气,“他若骗我,便不会出现,他虽然很怪,不过我相信他,他说三日便是三日。”
“那,他到底是谁?”
“这个?”宋玉皱起眉头,“下次见面,定要好好问问。”
“嗯,顺便打探一下,他家住何处,以后在汴梁咱们也有个去处。”
“这是自然。”
*
待二人兴高彩列的回到客栈,路过徐盛房间,正遇他出来,当下一见,两人各自一笑。
“宋兄。”
“徐兄呀,你酒醒了?”
“烦宋兄关照,徐某正要出门办事。”
“呵呵。”宋玉己拦住去路,“是急事吗?”
徐盛见宋玉目光不善,有些退却,“有点急。”
“无防,我只说两句话。”宋玉朝王虎使了个眼色,王虎得令,二人便左右押着徐盛将他推进了房门。
经过一阵“刑逼”,才知真像。
徐盛那是张大人的门生,他只是莱州一秀才,三个月前来到汴梁,无意中让他知道张大人的秘密,便是在勾栏巷里包养了一个相好,话说有钱人家,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张大人的夫人,姓刘,是刘氏族人,自是不能容忍。
于是徐盛便利用这一点,威胁张大人写了推荐书,让他参加制举。
张大人只得如此,后来不知怎的张夫人得知了此事,张府从此鸡犬不宁,张大人认为是徐盛口不遮严,自是恨他入骨,但推荐信己写,他若取回,岂非坐实了“其罪”,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幕。
宋玉听言,好家伙,够阴的,害她也陷入其中,恐怕这张大人连她也恨上了,于是与王虎将徐盛一阵“暴打。”
徐盛好生委屈,然而,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徐盛便与宋玉等人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