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夕月无它意,来此只是想在太阳出来前,为少可敦取雪湖之水烹茶,天气干旱,附近的泉水已干涸,难以取到烹茶的好水。”我极力说的平静。
伊力亚回过头来看着我,我手中拿着一个水袋,微低着头,面色保持着平静,心中忐忑。
“嗯,还是想逃跑!”他肯定道,一语揭穿我的心思。
“是,我是想逃跑。”我毫不掩饰,想遮掩凭伊力亚缜密的心思,只能让他更加多疑,“可不是现在,虽说我和少可敦相识不久,夕月说句僭越的话,她待我如同亲人我亦如此,我们一见如故,又同为中原人,她思念家乡,思念亲人,人性本善,就算此时你让我离开,怕是我也会于心不忍,虽说你待我残忍无情,可与少可敦无关,我文夕月分得清是非,做不出无情无义之事,那样天理难容。”
我说的义正词严还理直气壮,对少可敦的情份是真心,对伊力亚的辩词是假,真正目的是为自己开脱,我虽言不由衷,但对梅疏影是坦诚真心相对,只是我不能像她那样,把一生葬送在这异乡。
伊力亚微眯着双眸看了我一会儿,才说道,“让雅丹陪你。”
一大早,伊力亚带着人就走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其其格去狩猎了。
布赫随伊力亚走时,向我招着手,“夕月,等我为你采来草原上最美的红蓝花。”
他话刚落就见伊力亚骑着马从他身边猛窜过去,他骑的那匹墨色的马用力把布赫的马撞向一旁,布赫只顾着跟我说话,没留神一下掉下了马。
“小心!”我急呼道。
布赫身子一扭就稳稳站在地上,他冲我笑笑,“我走了,等我!”
雅丹得了伊力亚的吩咐,和我一起去取雪水,我们正要走时,王宫中来了个嬷嬷样儿的妇人找她,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还不时看向我,最后,雅丹让娜布其陪我一起去。
我怀中只揣着偷藏的牛肉干,不敢再带其它,怕被人看出破绽生疑,靳靳车上拉着大木桶还有两个大水袋,我和娜布其向雪湖方向行去。
娜布其一路撅着嘴也不和我说话,赶着靳靳牛车,样子甚是不想和我同往,生怕我这个不详之人给她带来不幸。
“娜布其,你阿额木的病好些没有?”我找了个她关心的话题,打破沉默问道。我知道她的祖母一直病着,听她私下和不错的侍女不止一次说起过,非常想回家看看祖母的病好些没有。
娜布其立刻颦起了眉头,面容上也有了难过之色,“我上次回去时,刚刚有起色,这么久未曾回去,只能让别人帮着照顾,也不知道我捎回去的药有效没有?”她说望着草原另一方出神。
“大人不在时,不如求了雅丹,你可以悄悄回去看看,在大人回来之前,赶回来不就行了。”雅丹是伊力亚王帐大宫女,管着像我和娜布其等其她的侍女们。
娜布其听了出神了片刻,突然停下了靳靳车,跳下车快步奔到我面前急急地说道:“夕月,你帮帮我吧,我要回去看看阿额木,天黑前赶回辖邑,你莫要对雅丹说。”
我也从车上下来,甚是为难地踌躇,“这……不好吧,若是被大人知晓了,我会被你连累死。”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求你了?”
我沉吟着……
“夕月,以前是我对你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知道你心善,求你了……”娜布其声音都带了哭腔。
看着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孩儿,我确实很同情她,还是表现出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道:“好吧,看在你阿额木病重的份上,我答应你。不过你可快去快回,可不是我让你回去的。”
“我晓得,你可千万别对别人说。”
看着娜布其急急远去的身影,我扬鞭狠抽一下牛臀,赶着靳靳车向燕然山方向奔去。
我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我驾着靳靳车在草原上拼命奔跑着,
直到燕然山脚下,靳靳车不能走了,我才在牛背上打了一鞭子,让它自行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穿梭在山上,长满荆棘木条不时抽打到我身上生痛,脚下的砺石也不时把我绊倒,我不顾这些伤痛,顾不上喘息,只知道努力奔跑。
燕然山,川岩秀丽,水响谷间,山中野鸟喧鸣,花香草密,松柏匝植,药草满山,辉映一片。
山上带湿常雾,有云辄雨。我在山中穿梭,时不时碰到一些小兽,所幸都不是猛兽。
几个时辰后,我看看方位,估摸着应该从燕然山脚下穿过了,再过了前面的一片树林,应该就进入乌桓山境内了。
看看日头,天色应该是申时了,我擦擦脸上如雨下汗水,找个干净的大石坐下休息,平息一下砰砰狂跳的心。
脚底很痛,双腿发颤发酸,这一歇息下来,腿软的像抽干了血液,衣衫透湿像从水中捞出般。
喝了水,又吃了一块牛肉干,牛肉干有限,靠这点食物要想逃出去是不可能,我环顾着山中,到时除了林中的野果外,得想个办法抓些野兔野鸡之类的猎物充饥。
这一口气跑出的路程,看看时辰,真不算近,林中的风一吹,汗一消,冷衫贴身透着冷,我揉揉酸痛的腿,鼓足精神准备继续向乌桓山的方向跑。
林中的一侧忽然传来马蹄声,我一惊忙跳入一旁的草丛中,难道是伊力亚,要是被他看到抓回去,少一条腿不说,怕是半条命都会没了。
只见十几匹马冲过来,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