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气得脸都变了色,红白紫黑颜色是轮番变化,只气鼓鼓地瞪着我说不出一句话。一旁的诺敏忙把她劝走。
对于教训阿沐,我纯粹是闲的烦躁的原因,平日我确实对她们的话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这几日心里急得都要起火了,伊力亚这个恶魔怎么就不出现了?只有他能救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和可汗成亲,那样真的只有一死捍清白。
想来真真的可笑,我要再次向我的仇人求救,无疑是天下最大的讽刺,可事实如此,只有他能救我出王宫。
我手臂上的伤,本就划的不深,又有伊力亚给的药,伤口愈合的很快,两天就结痂了,我所担心的事情也来了。
“‘子日吉,诸事宜,宜毕烟’,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之夜,本汗有点等不及了,妙佳莫要笑我像是毛头小子般急燥,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秀色可餐’吗,你委实是一顿颇具色香味的佳肴,和你在一起,本汗有些把持不住了,真像又回到了年少轻狂无畏的岁月了……”他凑近我的脸,温温的气息呼在我的脖颈中,我又恶心了他一把。
这是兀利用早膳时跟我说的话,我真是汗毛都竖起来,今晚兀利就要和我成亲,我却无计可施,心急得都要从嗓中蹦出来了,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在兀利处理政务的毡房侍候他时,那萨巫师进宫了,她这次总算不是为我招魂了,是劝阻可汗莫要娶我。
她说的话无非就是我是不祥之人,不能娶之类的话,还说她占卜过了,若要娶我,会有灾祸临头,于整个王宫都不吉。
我心中鄙视了她一番,也不管兀利会如何回答,趁机告退出来,好让二人毫无顾忌地谈论我这不详之人。
我慢慢向王宫的后面踱去。
远远就就见狄伦从宫外骑马回来,便放慢脚步故意让他看到。
“夕月,我总算见到你了,你伤好了!”他老远就向我喊道,跳下马,向我跑过来。
“过了今晚,你要称呼我庶母了。”我一脸的平静说道,“大王子可是和两位王叔练习骑射去了。”
“跟四王叔狩猎去了。”狄伦答道。
我点点头,说道:“今晚是我和可汗的大喜之日,大王子必是要来的,大家都会来贺我和可汗大喜之日,定是热闹极了。”
“该来的都会来,不该来的就不来,有什么可高兴的,你等着,你是我的。”狄伦听我这样说,气哼哼地答道,牵着马走了。
伊力亚在王庭没有出征,那他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梅疏影的情况都那样了,他还有心思狩猎,这恶魔真是没人性,蛮夷之人果然不懂的仁孝。我急躁地来回走跳着,心中咒骂着。
我遛达到王宫后门,守卫比前门还森严,我想到了那晚的刺客,他是如何进得宫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总把那胖胖的身影和一个人的身影相比,冥冥之中总感觉这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关系在哪儿又说不清。
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少可敦毡房,因今晚成亲,毡房按中原的习俗被布置的一片喜气,到处一片红色。
我悄悄把准备好的包袱拿出来又看了看。我不能嫁给这蛮夷之人,我要逃走,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要嫁给柔然人,我这一生要嫁的人只有慕容拓。
是夜,王宫中喧闹声一片,柔然的王公贵族乃至周边的小国和部落的首领都来观礼恭贺。
她们可能第一次见柔然人按中原的仪式娶亲,现场闹哄哄之声此起彼伏,中间不泛污言秽语。
我一身的大红嫁衣,安静地坐在胡床上,心急如焚。
大可敦指派来侍候我的名唤其素的婢女进来,给我放下盘吃食,“妙佳少可敦,大可敦怕您饿着,先吃上点才有力气侍候可汗。”
我点点头,说道:“按我们中原的礼仪,新郎未进屋前,她人不可再进来,否则不吉。”
“是,少可敦。”其素忙出去,把门给我从外面关好。
我安静地等待着,蓄势待发,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听听外面没有动静,跳起来脱下那大红嫁衣,快速换上我的衣衫,背上我的背袱,就向门口窜去,手还没挨到门。
门却忽拉一声,带着风声猛地被推开了,紧接着挤进一人,随手把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