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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木未城”已经是第四天的傍晚了,我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惆怅,脑海中竟然不时闪过伊力亚的身影。很快这惆怅就被担忧所代替,已经到了沙漠。
队伍又在安营搭帐准备做夜宿的准备,几日不得睡眠,甚是疲倦我一个人迎着多彩的夕阳,走上一个沙丘后,喝了点水,食用了点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牛肉干,靠着沙丘闭目想小憩一会儿。
脑中却怎么也沉静不下来,一会想像着回到中原见到爹娘的情景,一会儿又想起死在这里的百人随护,一会儿又是我在柔然的种种经历,心中是五味杂陈轮番折腾。
当刀架在脖子上时,我才浑然醒过神来时,内心惨然,回中原哪能如此容易?原来都在这儿等着我!
用刀架在我颈部的并非别人,正是长脸将军路方。
“你们想干什么?”我强装镇静地问道。
“送你回老家!”孙启冷笑道,他背手踱着方步到我身边,我看着他那副悠闲无事人般的傲慢样子,厉声喝道:“孙大人,我可是公主所托付之人,你这是要犯上抗命,不想活了?”
“抗命?哈哈……”孙大人发出一阵放肆的大笑,似乎我对他说了一个非常可笑的笑话,须臾他停了笑,肃面冷声道,“本官是奉命行事,何来犯上,只会有功!”
奉谁的命?怎么可能有功?“你胡说,你若加害于我,公主迟早会知道,定不会放过你。”
“知道了又如何?千里之隔,她身在王宫如何知晓,就算知道了是也不会为了一介草民和本官过不去!”孙启不以为然地肯定道。
“不可能!”危机之时,我必须先保命,“孙大人”我厉声叫道,“我实话告诉你,我并非是什么公主身边侍女的家人,而是公主……的亲戚!”
我的话再次引来孙启一阵大笑,好一会他才停下,带着笑音说道:“亲戚?哈哈,公主生在深宫,如何有你这种草民亲戚,就算有也是皇亲国戚,你算什么东西?”
我哑然,孙启说的对,我若实话实说,等于出卖了慕容蕤,不对,孙启即是送亲大人,难道不知道公主是假的?这事儿能瞒得了柔然人说也不定早知道了,送亲的大人会不知道假公主?我脑中快速闪过这些想法。
“无话可说了吧?孙启冷笑道。
我沉着,心里对自己说着不要慌,故做轻松的一莞尔,说道:“孙大人,你是逼我说真话吗?公主的身份,我不用道破吧,你我心知肚明,如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她家最可靠的亲戚了!”
孙启脸上带着讥讽:“蠢不可及,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官有好生之德,也不能让你死不瞑目!实话告诉你,本官就是奉公主的懿旨处决你,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只能说你自己惹来的祸事,愿不得别人!”
蕤儿?我不相信,孙启在胡说,慕容蕤虽说现在改变了不少,可善良的本性是不会变的,她是不会对我下杀手,我们是从小的手帕交,我还是她未来的嫂子,就算驰对我再有不满,看在两家的关系和慕容拓的面上,也断不会取我性命!
“孙大人,诽谤公主可是犯上大罪,以为背着公主说这些,我就会信?”
“现在还不信?哈哈……难怪你这样死心踏地跟着我们上路了,你也不想想就算给本官十个胆子,也不敢忤逆公主之命?信与不信,现在已由不得你了,上路吧!”
“慢着!”我大声叫道,这个孙启阴险至及,不管他所言真假,我都不能把命丢在他手,“大人说是公主的命令,可有证物?”
“真假于你来说结果都是一样,不过,为了让你死心,我就告诉你,无须何证物,我只告诉你,这事儿是昨日寅时公主招本官到了福房所交待,并把你送去的红枣枸杞甜花粥赏给了本官,这下死心了吧?”
我是在不到寅时离开慕容蕤哪儿,还有那粥,不细看或食用,是不会知晓里面竟放了何物?这样看来孙启不是在胡说了。我如临寒渊。
见孙启向路方一挥手,“赶紧送他上路。”
我悲凉的同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厉声说道:“孙大人慢着,我还有重要的话,听完再动手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