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你母亲和你的外婆死了!”
我迷惑的睁大双眼,阿鸾,是在叫我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高高大大的女人冲了过来,紧紧的拥住我,愤怒而紧张的说,“阿鸾,你父亲疯了,他亲手杀了你的母亲和你外婆,他想毁灭整个部落,你快走,赶紧逃!”
这个人,是族长吗?
我脑袋里面突然就涌起一股子悲伤,愤怒的尖叫,“族长,我不走,我要亲手杀了那个混蛋,我要把他和他那邪恶的虫子,全都仍旧修罗地狱里!”话说完我就惊了一下,这话就好像是有剧本一样,突然就从我嘴里冒出来了。
族长眼中含泪,“阿鸾,你是部落的希望,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羽翼丰满,到时候,再回来给我们报仇!”
族长这话刚刚说完,一个面容俊雅的中年人就走了过来,但是因为笑容,脸上有点狰狞,看着我说,“贱人,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陈祥云,你这个畜生,阿鸾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族长挡在我身前,愤怒的冲着陈祥云说了一句,然后就扭过脑袋,着急的道,“阿鸾,快走!”
族长说完就用力推了我一把,唤出了本命蛊,跟我的父亲,这个叫陈祥云的男人,对抗起来。
我用力晃了晃脑袋,不,不对,我的父亲不是陈祥云,我不是阿鸾,与此同时,我的脑袋里面突然就想起一道声音,不,你是阿鸾,你就是大日部落的第一圣女,陈阿鸾。
我动作缓慢的低下脑袋,怔怔的看着地板,我是陈阿鸾。
这个意识很快就消失了,我悲伤的扭过脑袋,看了族长一眼,在族长充满希翼的目光下,发狂一般往前奔跑着,族长刚刚告诉了我离开大日部落的唯一一条途径,部落里面没有人知道那条路,只要我走了出去,陈祥云就找不到我了。
刚跑了两步,我就听见了一道凄惨的嘶吼声,那是族长的声音!我心里咯噔一下,转过脑袋,族长正躺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身体,一群黑压压的虫子尽数爬到了她的身体里面,那是陈祥云培育出来的死虫。
紧接着,她的身体上冒出无数个瘤子一样的鼓包,那鼓包还在不断的移动着,伴随着的,是族长虚脱的嘶吼声。
她吃力的扭过脑袋,看着我的方向,无声的道,“快走……”
我眼泪蹭的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用力的捏紧拳头,我的母亲,还有外婆,全都是这么死的,愤怒瞬间席卷了大脑,我发疯一样的往回冲,“陈祥云,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真想,亲手杀了他,为母亲,族长,还有无数个死在他手上的族人报仇。
我被陈祥云抓住了,他把我锁在了一间暗无天日的房间中,让我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白天黑夜,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部落现在到底如何了。
可能是顾忌着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又可能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移动血库,陈祥云并没有像是对待别人那样对待我,每天都有人送饭来,还会不定期来取血。
就这么日复一日,我都算不清自己到底被关起来多久了,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意念,就是亲手杀了陈祥云,报仇。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意识到了身体里面的本命蛊在成长,就像族长说的,我现在羽翼尚未丰满,所以我学会了隐忍,每次陈祥云来取血的时候,我都毫无芥蒂的冲他笑,喊他爹。
我终于等到了血蛊长成的那一天,我亲手砍掉了陈祥云的脑袋,祭奠在了母亲的坟前。
后来,我在陈祥云的房里找到了一本日记,那本书上记录了他的生平,包括怎么想杀了我,怎么一步一步的将我练成毒人,培养死虫。
我留下了那本书,放在我的床前,每每都要带着它,以此来提醒我日后不能再轻信他人。
杀了陈祥云的那年,我只有十七岁,这个世上,从此没有了我的亲人。我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疯狂的想念,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我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只是等待着。
族人都敬佩我,尊崇我,但是我又有什么值得别人羡慕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孤儿罢了。
除了新任族长以外,我谁都没有见过,就这么过了两年,我去了上一任族长说的边界,突然有一股想去看看外面世界的冲动,但是走到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我肩上的担子,不允许我离开。
恰巧当时有个少年从悬崖上跌落下来,被族人救了。
从我记事起,就从没有族人出去过,也没有外来人闯进来,就连族里的老人都说,这个少年还是几百年来第一次,成功走进部落的人。
左右进来也出不去了,族长就准他留在了这里。族长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是老族长的女儿,小时候感情很深,如今,我身边也就只有这一个人能够说得上话了。
时间久了,族长每每找我闲聊,都会提起这个叫楚成的外来少年,说这人生的多么多么好,性格怎么怎么喜人,我取笑她,“怪不得你当初留下这个少年,竟是给自己准备夫君的。”我略微回想了下,那个少年的确是生的唇红齿白的,跟部落里面的男人不大一样。
族长脸色微红,梗着脖子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倒是你,阿鸾,在族里可有称心的人,我给你做主。”
想到成亲,我笑意就止住了,垂下了眼,不再吭声。我仍旧记得,当初母亲就是瞧上了陈祥云,强行成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