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被惊醒,恍如溺水的人被拉起的那一刻,从头到脚都冷了个彻底。
谢音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程琬言举起一本书:“里面的照片,你拿了?”
“我、我……”她心虚起来。“在别的书里吧,我不知道。”电光火石间,她脱口而出来。
程琬言一挑眉:“希望如此。”她转身给她敷上冷毛巾。
谢音闭眼沉沉的睡去。
“擦擦擦——”手表的时钟继续走着,程琬言坐在一边看文件。谢音突然喃喃自语。
她抬头看她,谢音紧皱双眉,双手不自觉得用力抓紧床单。
程琬言将毛巾拿下来换洗,再次坐下来的时候,谢音已经恢复正常了。
已近中午,程琬言见谢音没事,便出去烧饭。
十二点一刻,谢音在冷汗中惊醒。眼前的景象是虚幻的,她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无尽的责骂,暴力的言语,永远在滴血的手腕……
她颤抖着指尖抚摸到左手腕上的几处伤痕。
乱七八糟的伤痕汇集在左手腕上,勾勒出狰狞的笑。
谢音闭上眼,记忆中的对话历历在目——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女的?”
——“你心理有病知道吗?你是个疯子!”
她咬牙切齿的,死死盯着前面两人的身影,眼神游离到一把利器上。
她疯了!
她有种凌虐的快感。
谢音扯住嘴角,“呵呵”的笑着,回归现实后,她总有点不切实际感。
门被轻轻推开,程琬言站在门边问:“如何?”“不发热了。”
她端粥进来,谢音被她扶着坐起来喝粥。
片刻后,程琬言说:“你母亲上午到公司找你的。”谢音停下来,脸上带笑,戏谑的反问:“哦?说什么了?”
“她问你在哪。”“你说了?”
程琬言缓缓摇头。
谢音微微笑了:“那就好,我不需要向她汇报行踪。”
程琬言不置可否,等她喝完粥又收拾碗筷。
谢音撑着身子起来,一起身她就感觉一阵子头晕,又无力的跌倒在床上。她顿了几秒再次站起来,顺利的走到厨房。
程琬言见了她也不吃惊:“坐下来我看下你的脚腕。”
谢音依言坐下。程琬言低头看她的脚腕,已经消肿了。
“活动给我看看。”谢音扭扭脚腕。“可以走路了。”程琬言起身。“我要回去了吗?”谢音抬头看她。程琬言凝视她,眼神里透露出怪异。
“嗯。”
谢音瘪嘴,低头不语,她不该说话的,但是她又忍不住不和程琬言说话。
真纠结,还不如强迫了她,哪里有这样的麻烦事。
她的目光又随着程琬言的背影移动而移动,直到程琬言坐在她面前吃饭,她才有所收敛。
谢音发现程琬言吃菜还挺有偏好的,她挺能吃辣的。
她笑道:“你也喜欢吃辣?”程琬言一挑眉:“你也吃?”
谢音点头,程琬言递给她一双筷子。谢音淑女的坐下来。
几分钟后,程琬言抬头说:“你母亲说下午给你预约了医生,让你一定要回去。”
谢音不屑的嗤笑一声,“她心理有病,别理她了。”细想这句话,她又觉得不对劲,忙解释:“呃……我是说她得了病,我们关系还是很好的,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程琬言置若罔闻,只一点头:“菜凉了,快吃吧。”
谢音只好低头默默吃着。
饭后,谢音拿着衣服出了程琬言的家门,程琬言站在她后面,语气平淡道:“你母亲很担心你,我给你请了两天假,你和她好好交流吧。”
谢音表面上应了,等门一关,她的表情就桀骜起来。
她慢吞吞的下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程琬言眼神淡然,这让她起了征服的yù_wàng。
好想立刻扑倒她,狠狠地凌/辱她。
谢音痴迷的想着,脸上微红。这种人真美好啊,她就是要破坏掉这种美感。
顺着昨晚的路回去,脚腕还有些疼,谢音干脆打的回去。
直接回了家,谢妈正躺在沙发上休息。
谢音轻手轻脚的走进暗房里,在那密密麻麻的照片墙中,她将手中的一张贴在了正中间。
手指滑过程琬言的脸庞,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谢妈既然有开暗房的钥匙,万一将这些照片都毁了呢?
她心慌起来,将照片一一撕下,有的照片黏的紧,她撕不下。但她没停,疯狂的刨着,略长的指甲有被折断的,嵌在照片与墙的空隙中。
尖锐的疼痛传上大脑皮层,她不在撕下照片,转而拿了一把刀出去了。
她冰冷的注视谢妈,任何想破坏她和程琬言的人都应该死!
刀刃闪过一道寒光,亮的谢音眼睛闪了一下,在刀刺进脆弱的皮肤的那一刻,谢妈被惊醒了。
她双手抓着刀刃,惊慌的大喊:“谢音你疯了?我是你妈妈!”谢音冷冷的反问:“我妈?她早死了。”
谢妈瞥见半开的暗房,心里明白是什么事情,慌忙求饶:“我不会阻止你和那个女人的,你先放下刀。”
“你不要反悔。”谢音将刀扔在一边的桌子上,反身回去了。
将照片又一一贴好,她注视着这面完美的墙,记载了她四年的爱。
沉重的墙。
沉重的爱。
谢音回去上班已经是四天后,这四天里,她与谢妈沉默的争吵着,硝烟的味道弥漫在这个快分裂的家里。
花秀英上前表达了自己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