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青,天边斜斜的压下来,地面也是潮湿的,融为一体,酝酿着悲苦愁惨的氛围。
谢音站在街口,靠着湿漉漉柱子,心里默念着走过的每一个路人。
“一个、两个、三个……第二十七个……”
她看见了,眼内迸发出异样的神采,雀跃的等着她过来。
“谢音。”
谢音抬头看她,这是她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原来这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是这样的美丽。
谢音弯唇笑着,快步走到她面前,仰视她,细细的看着。程琬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后的医院上,“你妈身体可好?”
“经过抢救,现在在休息。”谢音心不在焉的说着,她只想说服程琬言陪她在一起。
程琬言的目光落到她脸上:“怎么受伤的?”
“那天我家进了贼,然后、然后我跟贼搏斗的,我妈不甚被刺中。”她吞吞吐吐,闪烁其词。
程琬言见她眼窝有淡淡的青色,以为她没有休息好。“我已经帮你请假了。”谢音勉强一笑:“麻烦你了。”
两人沿着马路边走,几次三番想开口说话,但还没有找到恰当的时机。
直到路过一家鲜花店,谢音刚摆出最迷人的笑容想和程琬言说话,看见迎面而来的一个人,脸霎时黑了。
来的是个高大的青年人,西装革履,手捧鲜花。到了程琬言面前,弯腰,以最崇敬的礼节问好。
谢音认出这个男的是上次晚会上的那个人。
程琬对这套并不感冒,冷眼相待。
男人略尴尬的站在那边,脸上讪讪的:“小姐,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和你共进晚餐?”
“不好意思,没有时间。”程琬言走过她身边,谢音忙跟上去,顺手接过鲜花,在男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花扔到了垃圾堆里。
男人心疼的去捡,那花凋零了一地,花瓣染了尘泥,从一个天上之物变成了凡间泥土。他也许还想将花送给其他女人,但可惜,来不及了。
谢音继而微笑的:“你饿了吗?匆匆喊你出来,还不知道你有没有吃饭。”程琬言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却不戳破。她应该对她无情的,可是……她心里在摇摆。
“没有吃。”
谢音当即笑了,忙不迟迭的将她带到一家餐厅去,特地点了情侣餐。
“没有别的套餐了?”谢音假惺惺的问了一句。“没有了。”服务员面带微笑。
谢音转向程琬言,殷切的注视。“那就这个。”程琬言说。
谢音这才定了心思,含笑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面对谢音的热情,程琬言老神在在的,完全不为所动。——真的吗?谢音注意到她偶尔会凝视自己。
这也算转机了吧?谢音暗自窃喜着。
菜来了,谢音拿过果汁喝了,眼睛不时偷瞥她。吃了午饭,谢音才带她去了医院。
一进去就闻到刺鼻的味道,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谢音隔着玻璃看去,谢妈躺在床上假寐。
两人走进去,谢音轻轻喊了声“妈”,谢妈立刻被惊醒,惊恐的望去。
谢音的笑容就像蛇一样蜿蜒上她的胳膊,冰凉的,吐着信子,好似下一刻就会夺取她的命。
谢音顺着床边坐下来,握住谢妈的手,笑的乖巧。“妈这是我上司。”她回头看程琬言,程琬言颔首,谢妈心不在焉的点头,只盼着谢音快走。
“医生怎么说?”“还要在医院里休息会。”
谢音莞尔而笑,目光落在她绑着绷带的地方,意味深长:“好好休息,不要在做蠢事了。”谢妈脸上挂不住,只得尴尬赔笑。
两人又随意说了一些,转身走了。谢音已经为下面的行程计划好了,先是去看电影,然后去……
她想着,扭头笑着还没说话,程琬言已接了个电话。
挂掉电话,她残忍的说出一个事实:“公司有急事,我要快点回去。”她匆匆走了几步,谢音忙拉住她的手,磕磕碰碰的:“那下班后我去公司找你。”
程琬言点头,见谢音还不松手,一挣扎,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音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怅然若失。
程琬言回到了公司,见所有人都急的团团转,一问之下才知道模特在泳池边拍照时划伤了腿。
伤口很深,勉强采取了急救措施。程琬言望了几眼,吩咐人把她送到医院去,她被拖着走,地面留下点点血迹。
有人拿来拖把拖去,越拖越脏,乱七八糟的糊在一起,像心脏破碎的洒了一地。
程琬言看的心烦,不耐烦的:“没时间再找一个了?”摄影师离她几米远,焦急的很:“没时间了,明天就要交了。”
程琬言沉思着,脑海中将认识的人都过滤了一遍,一抬头正想说什么,就看见摄影师眼冒绿光的看着她。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啊。”摄影师极力鼓动她,“这么紧张的时刻你就牺牲一下子吧。”他说着,不自觉打了个颤,背后毛骨悚然,总觉得有双眼睛幽幽的盯着他。
程琬言寻思了会,终于点点头。于是立刻更衣,她出来的时候落落大方,没有一般的羞涩。
摄影师眯着眼笑,拿着相机给她拍了一张,程琬言伸手拿过来,看了看,淡淡的问:“这也是需要拍摄的?”
摄影师尴尬的点头。程琬言递给他相机,不经意瞥到坐在太阳伞下的一个人,她默不作声的走开了。
离开拍还有几分钟,摄影师离开泳池去解手。他走到半路就被一个人从后面揽住,有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