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安静了,她淡然的立着,面前的是他没有系衬衣扣子,侧了脸,她想出去。
可沐寒声也挪一步,没让,“正好,替我擦药。”
刚刚那么多现成的,怎么不继续呢?只是这话,她不可能说出来,显得自己幼稚。
吸口气,接了药膏,一把拉了他往沙发走,看到他的伤口,不免拧眉,周围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他干了什么?
“这伤是因为我,你这几次三番的折磨自己,不累么?”她以为,他是故意的,苦肉计。
沐寒声不说话。
“我去这个项目招标地看过,那是你们沐煌的旧址,所以你才一定要跟我争?”她转了话题。
“先不谈工作,行么?”他的声音沉了,稳稳的,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情绪。
她哪是会顺着走的人?
“要么,我要项目,给你一定的补偿,如何?”这干脆就是照葫芦画瓢,他不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沐寒声拧了眉,侧眉盯了她好一会儿,薄唇抿着,就是不开口。
没办法,她擦完药膏,直接起身,也不问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沐寒声立在门边,没留。
但是她走到楼下,被古杨拦住了。
“太太。”
“有事?”她没再走。
“我带您去个地方?”古杨忽然这样一句,舒服的五官,恭敬之余,淡淡的笑。
她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
“是跟这个项目有关的。”古杨也不拦,但是低低的一句。
她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眉色微凝,“好。”
去的,就是即将开发项目的地点,现在,不热闹也不荒芜,但地点是极好。
“这是沐煌旧址,太太应该是知道了?”古杨低低的开口。
她点头,“知道,所以沐寒声不肯让步。”
古杨却摇了摇头,“其实沐总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对这块地也是矛盾,因为这儿……会让他想起夫人。”
这是第二次,傅夜七从别人嘴里听到沐寒声的母亲。
古杨淡淡的笑,“太太可能不知道吧?夫人过得很苦,只有沐总这一个慰藉,但沐总五岁,夫人还是走了。沐总唯一记得的,就是夫人总带着他来公司对面的小馆,那儿,可以看到老爷。”说到这里,又讽刺的一笑,“当然,老爷身边的女人,从来不是夫人。”
一个女人,一辈子都没有得到丈夫的爱。
沐寒声对他母亲,是爱,也是怨么?他母亲对他一定极好,却就是不争取丈夫,就像只在小馆远观一样,不去靠近,又夜夜心酸,看在沐寒声一定替她恨铁不成钢。
“这也是沐总后来迁址的原因,这是夫人最爱来的地方,却也是夫人的伤心地。”因为在这里,可以看到老爷与各色女人进进出出。
有些心酸,莫名的笃定,见过他父亲如此,沐寒声,绝不会那样对她,是么?
就如奶奶所说,那三年,他不肯回来,是在给她离开的机会。
也难怪,她说要这个项目,他没有坚持,只说提个要求,是不是要保留一些他母亲的印记?就像她拼死,都要留住傅家大宅,留住父母生前的痕迹?
“回去吧!”良久,她低低的一句,一路靠在车窗边没再说话。
……
沐寒声只着衬衫,在座位上不过几分钟,就一直立在落地窗前。
忍了几次,犹豫几次,还是拿了香烟,开大了另一侧的窗户,顶风吸着,好让烟味散去。
傅夜七没有敲门,直接推了进去。
一进门,冷得缩了肩,那浓重的烟味也让她拧眉。
在他旁边站了会儿,她以为,他过于入神,没有发现她进来,却忽然听他低低的一句:“项目,给你。”
这一次,她却低了眉,眼底有些酸,柔唇抿着一直沉默。
良久。
“对不起。”她忽然低低的一句,很轻,几乎听不见。
沐寒声抬手,烟支刚碰薄唇,忽而拧眉,以为听错,慢慢转过身。
峻脸本是淡漠,却猛地一凛,盯着她泛红的眼,“怎么了?”
看,再怎么生气,只要她不对劲,他根本顾不上自己。
她的酸涩更甚,蓦地一吸鼻子,“我先走了!”
不过转身,两步都没出去,手腕被他紧紧扣住,拽回面前,英眉低垂,烟蒂早被他扔了。
窗户开得太久,只穿了单衬衫的他,以往掌心温热,此刻却一片冰凉,冻得她拧眉,却挣不开。
“项目给你!”他近乎哄着,“我不与你争,嗯?”
“我不要了。”她却也开口,喉间梗着难受,极力忍着即将出来的眼泪,“我不跟你争。”
沐寒声收紧手臂,就是不让她松动分毫,目光一圈一圈在她脸上打转,终于,眉色一紧,“古杨跟你说什么了?”
她摇头,勉强的笑意,“没有,是北斗星对沐煌,自不量力。”
“胡扯!”他一句不悦,能不知道她对北斗星的自信,这下说什么自不量力?
缓了片刻,“你不要,我就给别人。”他低低的开口,笃定她不会甘心。
果然,她拧眉,他这是硬塞给她?
如果是别的理由,她或许真的会硬下心去抢,可一想他母亲,那个一生都在过如她那三年的女人,她心有不忍。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终究,是她仰脸,眉心紧着,忍着莫名的疼,“你是不是跟我学的?”
她这莫名的一句,让沐寒声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