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用手背擦掉眼泪,她的掌心里满是鲜血。苏酥的动作已经尽量小心,却还是不小心沾到了血迹。
“苏酥。”魔王轻呼一声,异常轻柔的覆上她的脸颊,想要替她擦去血痕。
然后就糊了苏酥一脸血。
魔王的手掌也被他用微不足道,以至于在看到苏酥脸上那碍眼的血迹之后,他竟然忘了这一点。
即便明白苏酥并没有受伤,看着她的模样,魔王却轻微的摇晃着身躯,仿佛头晕目眩。
“苏酥……”魔王将手背在身后,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他变成了某种犬类生物,就差长出根尾巴围着苏酥转圈:“快去治疗……不,不。要快点擦干净。”
苏酥也神情焦急:“你先疗伤。”
她转头对卡以道:“家里……我是说宫殿里有伤药吗?”
卡以:“……”
这一人一魔还能不能好了!
死神被魔王捏成了粉末,尚在修复中。暂时不能发表意见。
“卡以?”苏酥又问了一句“有伤药吗?”
卡以咳嗽一声,口中喷出一束细细的火苗:“殿下,您不必忧心。陛下的身躯能够自动修复……”
他随口道。
卡以几乎就没见过魔王受伤——不,应该说他第一次知道魔王的血也是鲜红的。在漫长的战争之中,魔王受伤的次数屈指可数,最为严重的一次,太阳神的□□贯穿了他的胸膛,伤口流淌出来的是类似黑雾一般的气体。
卡以显然不知道魔王为了穿越空间裂缝挤进地球,已经把自己刮伤过一次。
不过他也不算说谎话,自愈这种大部分神明自带的技能,在魔王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比如战神捅完之后,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便眼睁睁看着那灌注了全部神力的一击被魔王用手抚平了。
“能自愈吗?”苏酥蹲下身,掀开了魔王的黑袍子。
宽大的黑袍将她完全笼罩住,从外表看去,只能看到魔王的下身隆起了一块。
她抚摸着魔王的膝盖,甲胄被魔王掀掉了,自膝盖以下,全都光溜溜的。
苏酥小心的擦掉血迹,没发现伤口,只有两道淡淡的红痕,她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她在抚摸着魔王的腿。
他的肌肤完美至极,没有一丝瑕疵,腿形修长,似乎每一块肌肉的安放,都经过了精准的计算。
并且,没有腿毛……
“苏酥。”细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接着那双美丽的腿弯曲了,魔王也蹲下了身。他如同一条滑溜的鱼,从黑袍里“褪”了出来,与她面对面的蹲下,一只手抬起,撑着那张覆盖着他们的黑袍。
他的声音放得低低的,仿佛在与她窃窃私语:“我不疼。”
光线透过黑袍,魔王的脸上像覆着一层雾,双眸温柔的凝视着她,似乎流淌着脉脉的水光。
苏酥一脸血渍,愣愣的看着他那足以令人晕眩的脸。耳尖泛起了微微的红。过了片刻,她才蓦然惊醒过来,如同一个球,从黑袍里滚了出来。
“苏酥。”黑袍子翻滚着,魔王重新露出了头颅,扶住了苏酥,表情似乎意犹未尽:“怎么了吗。”
“没什么。”苏酥窘迫不已,竭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
被魔王的美色迷惑,与他钻进衣袍中窃窃私语……
简直蠢透了!
卡以默默的凝视着地面,装作根本没看到刚才那一幕,魔王竟然像个弱智那样跟人类躲在法袍里说悄悄话!他完全不想看这种事情!
死神努力凝聚了一张嘴,白森森的颔骨快速的张合着:“无耻!沦丧!污秽!”
魔王对他们视而不见,视线执着的黏着苏酥,他手指轻轻一划,空气中浮现一道裂缝,随后一团凝固的、晶莹的“水”被他握在了掌中。
这团物质有着水的质感,却凝聚不散,入手不湿。散发着淡淡的莹白光芒。
一直镇定的旁观着黑暗一系诸神的人马们激动了起来。禁锢在囚笼中的两名独角兽用力撞击着魔纹。愤怒的瞪着魔王。
最年幼的那只独角兽挣扎着站了起来,翠绿的双眸中凝聚了泪水,悲伤又无助的凝视着魔王手中的物体。
魔王握着被独角兽们灼灼注目着的物体,朝苏酥的脸颊贴来。
苏酥偏头躲开:“亲爱的,这是什么?”
“这个吗?”魔王随意的托举着:“这是水。可以给苏酥擦脸。”
最为年长的独角兽蓦然高呼一声,凄厉的鸣叫着。
他怒视着魔王,口中竟然吐出了话语:“黑暗神,放开元泉之水。”
这声音异常的动听,即便他在盛怒之中,语调却也如春花开落,柔和温软。
真不知他们若平静下来,会有怎样一幅绝美的嗓音。
苏酥被这美丽的声音迷惑,一时怔住,魔王便握着元泉水,擦起了她的脸颊和掌心。
那是比丝绸更柔滑百倍的触感,介于水与光之间,苏酥感觉不到一丝凉意,元泉水触到哪里,血渍便如烟雾一般散去,而元泉水依旧晶莹剔透。
独角兽疯狂撞击着囚笼,神情心痛不已:“住手!”
同样感到心痛的还有死神:“魔王,你太奢侈了。竟然用这珍贵的元泉给那个人类擦脸!”
苏酥清醒过来,连忙躲开。她诧异的看了一眼独角兽,他们所使用的语言优雅华美,与魔王所使用的语言有些相似,她是第一次听到,却能毫无障碍的理解。
“魔王,这水很珍贵吗。”
“怎么会,”魔王一脸认真:“暂且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