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七并没有看懂马子眼中的担忧。但是那团模糊的黑色身影已经冲向了胡三金老婆的身子。根本容不得冷七多想。
杀不能杀,灭不能灭。桃枝对于那已经豁出去的男鬼来说,又威胁不了它。
这么一来,冷七反倒感觉自己有些束手束脚。
“马子!”冷七看向马子,心里有些急躁。
“先封了它!老七,不可再造杀业!不可!”马子好像比冷七还急,一连说了两个不可。
想想也只能这么办了。
“两仪主使天地攸,摄魔封鬼天地咒,存局通乎妙旨前,太一之尊握大权。吾今飞符前路去,听令随号急速行。敕令,封鬼!”
封鬼令老头教给冷七的有两种,一种主杀伐,比如上次在太平镇幻境里用的那种,很耗心神,往往用过之后要睡上三五天功夫才能恢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幻境里的缘故,上次用过之后,冷七并没感到什么不适。
一种则主控制,这一种有些像请神术,借的是外力,只能短暂的压制住鬼魂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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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金在一旁紧张的咬着牙,看着冷气,眼中更多的却是惊骇,面前这几个人,虽然浑身黑锅底一样,一开始让人看不透年纪,可这会儿胡三金哪里能看不出来,三个人的年纪都不过在二十岁左右。
而且听那叫马子的所说,缠了自己家这么久的东西,到了他的嘴里却只是一句,”不可再造杀业!“
这个叫冷七的年轻人还杀过多少像这样的玩意?
胡三金虽早年学过儒学,但能做起这么大的生意,眼光自是有些毒辣的。
而再看那模糊的黑影,在冷七念完之后,在离自家女人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竟生生止住,连带着黑气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胡三金出了一头冷汗,却也长出了口气。
不等他开口,却又见那叫冷七的年轻人从怀中掏出一方木头,胡三金看得清楚,分明是一方黑木棺材。
这时,黑气褪去,看清了自家老婆床前身影的面目,胡三金不由得惊呼一声,”怎……怎么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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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棺材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冷七并不知道,在老头子被那帮戴红袖章的人挂上大木头牌子批斗之前,老头子摸都未曾让他摸过。
只是在走之前,交代了两句话,第一句,”七娃子,这黑木棺可度鬼祟,可封妖邪,可灭精怪!”
第二句则是,“七娃子,切记,黑棺存!则吾之一脉传承在!黑棺无,则传承断!老头子视你如己出,可你要记得,不只是你,即使赔上老头子的性命也要保这黑棺!”
待那黑影轻飘飘的蹿进棺材,冷七合上,至于这鬼魂如何处理,之后再说吧。
标子看着冷七,一脸诧异,“这就完了?”
冷七没好气道,“你还想咋滴?”
标子摸摸鼻子,悻悻一笑。
“胡老板,你认得他?”马子冲胡三金问道,旋即释然,“也对,不认得他,何故会缠你!”
见三人都看着自己,胡三金面色复杂,良久,才叹口气,“认得!”
马子三人并不接话。
“说起来也是鄙人害了他!当年,碾死那个女人的同行就是他!”胡三金接着道,“后来才知道那女人是个长沙蛇头的女人……”
胡三金说了一半,便没有往下说了,接下来的事情,想也想得出来了。
“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胡老板你结了善缘,当年那个命字脉的老前辈,是想救下你的!”
马子想了片刻。
“可……”胡三金有些不解。
“只能说那个女人该死罢了!那个女人的命格便是那天那个时辰该死,而你本是应她绝命格的那个人。那个老前辈让你买下那个红外套,是想破你的劫,之所以老前辈有些为难,或许因为那个女人做了些恶事该食恶果。而九之数数之极,你放在车轮下碾压九次,便相当于用那红外衣骗过了鬼差的眼睛。
老前辈想救你,却不想救那个女人!所以才为难。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老前辈算不到那女人性情是如此贪婪,女人舍不得那件红外套,觉得丢在地上可惜,便去捡,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捡起那件红外套的时候,也相当于重新捡起了她那当晚必死的绝命格。
至于那司机,也就是缠上你的那只鬼祟,只是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罢了!死之后自然恨的是你!那位老前辈,这只鬼魂可不敢去惹!不过,天有天道,只怕老前辈也会遭了不小的恶果吧!”
马子一口气说完,胡三金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胡某一家家小,救命之恩,请受胡某一拜!”
马子却道,“你该谢的不是我们,该谢的是那位前辈,他背下的因果,与你一比,不知大了多少!所以你该拜的是他!至于这只鬼魂,交给我们便是!”
胡三金被冷七扶起身子,一边胡三金老婆还在虚弱的瞪着眼,一脸迷茫。
“是是是!可三位之恩,胡某不可不记!”胡三金依然不能释怀。
“我说,胡老板,憋得不说,找个地方给哥几个好好洗洗,这一身,没法见人啊!嘿,对了,再给哥几个弄几套像样的干净衣裳来!”
标子揉了把脸,却揉下一团黑乎乎的泥巴,急忙咧咧嘴扔掉。
胡三金一跺脚,想起什么,连忙从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