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人懂事,夏筱筱将药材往那一甩就溜人了,还嘲笑着陆无痕这厮居然给北宫煜开了一方壮阳的补药,莫不是在夏萦夕看来,北宫煜底子不行?
北宫煜提醒了她,今日本该是云姮的行刑之日。w什么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北宫煜和夏萦夕都在凌云殿里,难得的有女人在北宫煜就不怎么管她了,她又开始往外面瞎逛着,脚步有些不知控制的,不知不觉中才发现自己走的路是往夏淑兰的忘尘居去方向。
说来自她从牢狱中出来后便再没见过她姑姑了,这个她在夏家唯一还在乎着的亲人,不是夏筱筱忘了,而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以来,她竟是有些不敢来。不敢来确定着她心中的那些疑惑。
北宫煜说的话,她想了几分,这个宫中,她能信任的人除了她姑姑还能有谁?可是,北宫煜又为什么非得提醒她呢?她其实一直都希望不再来见夏淑兰的。
宫殿外没有宫婢守着,她缓缓将门推开,隔了些时日来,忘尘居之内已不如曾经那般有了生气,以前她每到这处之时总能看见满屋子的宫婢在忙碌着,可是如今院中却只有那一人站在那些花枝中轻剪着枝桠,冬季的花开得不多,但院子中还是种着那么多的花花草草,都是夏筱筱叫不出名来的,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也不见凋谢,应该都是由吴国那片寒冷之地运送过来的稀有品种。
那道人影纵然是在众艳丽的花丛中也没了往日的风采。夏淑兰背对着夏筱筱,身边仅仅一个宫婢站在一旁侯着,抬眼见夏筱筱来了,到她耳边低语一声,夏淑兰这才回过头来看见了她,轻轻笑着,眼角多了几丝皱纹。“你来了。”
夏筱筱走到她身旁,视线顿在她手中拿着的那支黄蕊的花间上,拿着花蕊的手已在寒风中变得通红。
“去给太妃拿件斗篷出来吧。”
夏筱筱转过头对一旁的那名侍婢低声道。
“才出来一会儿,马上便进去了。”
夏淑兰阻止了要进去的宫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明明和以往对她的笑一样,夏筱筱却看到了她眼中不难掩住的那丝凄凉。
夏淑兰说完,便又垂头着手着修剪花枝,夏筱筱静静的站在一旁,冷风吹着。久久无话。
“这个结局,你满意了?”
夏筱筱没有看她。只是将视线在整个忘尘居中扫着,据说,这忘尘居也是北宫成彦命人后来为夏淑兰给新建的,夏筱筱现在看着,才发现若是没有了这院中这么多花草的铺垫装饰,布局模样,几乎就和惜云殿的一模一样。
“被贬为奴,皇上没为难你吧。”
夏淑兰像是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转过头将手中的剪刀和花蕊都放下,淡淡的说着。
“她死了。”
满院的芬芳,夏筱筱只能在忘尘居中闻到这么让人清新舒服的味道,夏淑兰也极爱打整这些花草的,夏筱筱静静的说着,手抚上刚被她修剪过的那簇花枝,本来是极好的花,此时在夏淑兰的手中都被修剪成了残枝,花蕊在她手上,空留枝桠。
“哦。”
夏淑兰的愣神不过一瞬,转眼对她和蔼温柔的笑着,转身往屋内走去,夏筱筱跟在她身后,步子轻缓,屋内的温度明显比院内的要高上些许。
“来喝杯茶把,先皇赐的。”
她手中端起那壶刚烧好的茶水给夏筱筱倒了一杯,夏筱筱没有伸手去接,她也不尴尬,自己浅酌起来。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夏筱筱盯着她,夏淑兰的脸色已不如以前那样红润又气色了,反之多了从未有过的憔悴。
外面院中的花蕊被夏淑兰剪了下来,在屋内的花枝也被她剪了下来,满地的残花碎瓣,夏筱筱记得,夏淑兰曾是最爱这些花,她说都是北宫成彦曾经派人往她宫中送来的,所以她都好好的浇养着。
“算是,也不算是。”
许是因为方才那茶让她润了下嗓子,声音要清脆了些,随着寒风拂到夏筱筱的耳里。
夏筱筱是希望夏淑兰能否认的,可是夏淑兰这次没有在逃避这个话题了,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盯着手中的清茶,一口下去身子暖了不少,可心中的凉却是怎么也暖不起来了。
夏筱筱的话哽咽在喉口,有些说不出话来,夏淑兰进宫十三年,虽百般受得北宫成彦的恩宠,却从未恃宠而骄,一向低调行事,谦卑娴淑,夏筱筱也一直以为她是从不参与这些的,不,不光是她没有想到,失策的,是云姮。
“筱筱,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是能够忍受自己爱着的那个男人心中装有别的女人的,那些身处于后宫中的女人们整日嘴上说着不介意,可是谁又能真正不介意呢?她们只是希望能让自己显得善良大方,贤惠懂事一点,希望以此来博得圣上的恩宠,这些,都是心计,女人们的心计。”
夏淑兰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手轻轻的拂上自己有些苍白的脸颊,“哀家也同那些普通的女人们一样,会嫉妒,会生气,也会羡慕,其实像我这样的人,后宫之中有太多太多,哀家能在先皇身边安稳的呆上这么多年,也不过就是靠了这幅与段锦云几分相似的面容。”
她有些苦涩的笑起来,自北宫成彦那夜狩猎回宫之后,她便猜到了段锦云迟早会动手,她那日就曾说过,倘若成彦除了什么事,她定不会放过段锦云,如今,也就真的如她所愿,当初她将那封假冒南溟之名的急报送给北宫煜,本欲利用北宫煜能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