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的脚放进了水盆中,冰凉的脚底很快就有了知觉,北宫煜便唤人拿了个小暖袋来给她捂着双手,夏筱筱没接过。
“你也是知道的,叶秋雨当初会做那样的事,多半是受了舒长画的利用,如今我不也没事吗?”夏筱筱抬起头看着站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北宫煜,伸出了手抓着他的袖子,低声的道。
北宫煜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也坐到了床边,“不管最终是受谁唆使,药是她下的,若没那个心思,谁唆使也没用。”
这些夏筱筱都知道,她看着北宫煜握着她的手,“前些日子,舒长画死了,舒乔璟疯了,北宫煜,那日舒长画被带走的时候,我看见她哭了。”
北宫煜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个她指的是叶秋雨。
“其实我也还记得,你还是太子的时候,舒长画和叶秋雨的关系挺好的。”
北宫煜静静的听她说着,眉宇渐渐拧了起来,他也一向知道夏筱筱虽偶有恻隐之心,但绝不包括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于是夏筱筱抬起头来看他,低声的问,“北宫煜,如果有一天,我也做错了什么事,你会不会也要将我送进冷宫,或者赐我鸩酒白绫?”
“你胡说什么?”
北宫煜低声叱喝一句,她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旋即又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过重了,转而低声道,“她们是她们,你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被这个男人给困在宫中的女人罢了,顶多不过是现在的北宫煜喜欢她,倘若有一天他不喜欢她了,那她的下场会不会也是和那些人一样的?
北宫煜只以为夏筱筱是担心她会跟舒长画那些人一样,可是,他怎么会,他好不容易留到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亲手再将她推开?
“皇上,太医院熬的驱寒的药已经送来了。”门外响起平顺的声音。
“端进来。”
北宫煜将夏筱筱塞到被子中,药已经被端了进来,夏筱筱闻到那苦涩的味道就问他,“这是什么?”
北宫煜端过盘子上的药碗,宫婢退到了一边,他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天气寒了,今年的冬极冷,多喝些暖身子的药调理调理。”
“不喝,苦,在殿中这么多炉子也不冷。”她别过脸去,皱巴着小脸嫌弃着那味道。
“知道殿中暖和还跑外面去坐着!”北宫煜说了她一句,又低声的哄道,“乖,喝了,朕让人放了蜜饯,不苦。”
他刻意让人熬的,她也不好再推,只是药才刚到嘴边,一道急匆匆的声音就从门外响起。
“嫂嫂……”
北宫弄言从门外踏进来,一眼就见到了正端着药喂夏筱筱的北宫煜,有些惊讶,“噫,二哥也在啊?”
“你来做什么?”
北宫煜淡淡的扫了北宫弄言一眼,回头看到半天也没将一勺药给喝完的夏筱筱,又道,“再不喝,难道要朕换个方式喂你?”
夏筱筱先是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北宫煜的换个方式是什么意思,连忙将那一勺给吞了下去,眉毛立即就皱了起来,“好苦!”
“我自然是来寻……二哥你的。”
他本是担心这两日宫中这么多琐事让夏筱筱烦闷,这才想着过来一趟看看,但谁知道北宫煜竟然已经回来了,转瞬就改了口。
北宫弄言说着就走了过来,北宫煜已将那一小碗的药慢慢的都喂给夏筱筱喝完了之后才将碗递给了一旁的宫婢,又拿了蜜饯给夏筱筱吃了两颗,“就这点药,哪有那么苦。”
“不苦,你怎么不喝来试试?你别两三天就拿这些药给我喝了,我身体好着,就是怕冷了点,下次你让人拿来我也给倒了!”
夏筱筱喝了那么点药,像是就来了点小脾气,吃了蜜饯裹着被子就往床上倒了去,看了一眼北宫弄言,直接往里翻了个身。
“你先睡着,别想些有的没的,朕晚些回来。”
北宫煜给她掩好了被子,这才同北宫弄言出了凌云殿。
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地上铺了厚厚一层积雪,脚踩下去便凹陷了一块。
“二哥,嫂嫂风寒不是已经好了吗,你给嫂嫂喝的是什么药啊?”
刚走出凌云殿,北宫弄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问道。
“女人补身子的。”
北宫弄言顿时明白了过来,踌躇着道,“嫂嫂她,还是没有动静?”
女人补身子的药有很多种,但是现在北宫弄言能想到的只有那一种能让北宫煜这样哄着她去喝,且,还不敢告诉她是什么药。
眼见这一年已经将要过去,朝堂之上那些催促着关于为皇家诞延子嗣的声音越来越多,想来北宫煜也是逼不得已。
北宫弄言见北宫煜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不由提议,“二哥,现在朝廷上的那些老家伙们已经从旁敲击不止一两次了,陆无痕不也诊断出并无什么病根来,我看,要不你还是先和别宫的妃嫔,哦,比如嫂嫂的那个妹妹夏萦夕先……”
最后那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北宫煜一记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他立马闭了嘴。
北宫煜扶着额,他北宫煜想要一个子嗣,如今还得哄着那女人喝着调理身子的药才行,“十三,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想怀上朕的骨肉?”
从她跟着他回宫来,眼见就快过了一年的时间,难道她还是没有忘记北宫雉离?否则为什么每当他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夏筱筱都只是在回避?
“二哥怎么会这样认为?”
北宫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