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护卫大步走来,朝着姜宓行了一礼,恭敬道:“夫人,这是王公子送来的请贴。”
请贴?姜宓挥退那个妇人,伸手把它接过。
打开看了一眼,姜宓蹙眉道:“就有宴会?”
“是。”那护卫恭敬地道:“王公子,很快春天就要过完了,每年的汴梁城里,都会在幕春之时举行一场大宴会,介时会有不少汴梁城里的权贵参加。夫人明天去见过陛下后,正好参加这场宴会。”
姜宓了头,她转头问道:“我想拜访王公子,他有没有什么时候有空?”
那护卫回道:“公子他一个时辰后在城北醉月楼里会见朋友,如果夫人有兴趣的话,可以移步醉月楼。”
姜宓想了想,微笑道:“你这样,我还真有兴趣了。”她了头,吩咐道:“那你先去禀报一声,我一个时辰后前往醉月楼。”
丢下这句话后,姜宓便回到了装扮得焕然一新的主苑。
挥退众婢,姜宓洗了一个澡后,便一边拭着长长的墨发,一边走向铜镜。
看着铜镜中都有些陌生的本来面目,姜宓怔怔的有失神。
她自己的这张脸,比之杨氏丝毫不差,若杨氏是高贵疏离艳绝,那她的本来面目就胜在白皎脱俗,仿佛不染世间尘埃,恰好是一种与杨氏的艳截然相反的美。
姜宓朝着镜中的自己端视良久后,暗暗想道:真是一时一变,我现在的样子,便是遇到了崔郎,他只怕也会怔上一怔了。姜宓现在的模样,与两年前的她有了很大区别,应该,已经完全长开了。
直盯着镜中的自己出了好一会神后,姜宓才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易起容来。
这几个月里,姜宓的易容一直有的变化。
若一年以前,她扮杨氏时,是恨不得与她本来面目截然不同才安心,那么,这三四个月里,她则是把杨氏的这张脸,慢慢的向她自己的本来面目化了。
她想,她会∟↓∟↓∟↓∟↓,强大到无所畏惧,所以她要慢慢做回自己。
二刻钟后,姜宓易容妥当,镜中的杨氏细细看来,已有了姜宓本身的一分面目。姜宓歪着头端详了一会,满意地了头。
她回到厢房,又特意挑了一套暗红中带着紫色的裳服穿上,再照了照镜子,觉得铜镜中的杨氏整个人都显得贵重些了后,姜宓再次满意的了头。
然后,姜宓带上两个护卫,坐上马车朝着醉月楼的方向驶去。
也许是柴荣确实是个好皇帝的缘故,汴梁里里外外都给人一种繁华热闹,朝气蓬勃的感觉。姜宓的马车驶在街道上,时不时的可以听到路人随口唱出的俚曲,以及两侧商铺里商家扬高了腔的欢快叫卖声。
汴梁城里实在太繁华了,姜宓的马车驶在街道上,居然还被行人堵得停了三四次车,这种事在这战乱时代实在不多。
这时,姜宓听到一个护卫叫道:“夫人,醉月楼到了。”
姜宓闻言转头望去。
那醉月楼,却是建在汴梁河上,华丽的三层阁楼,配上车水马龙的桥畔行人,真是让人心悦神怡。
不一会功夫,姜宓的马车便停了下来,一个护卫在外面道:“夫人,到了。”
姜宓了头,她慢慢走下了马车。
杨氏这张脸毕竟姿容罕见,姜宓一出现,便引得四周好些人都转头望来。在他们的目光中,姜宓提步走上醉月楼。
醉月楼里正是热闹之时,刚上台阶,便可以听到里面琴声隐隐,酒肉飘香。
姜宓步入了醉月楼。
自然而然的,姜宓的出现,令得大堂里用餐的客人们少少的静了一下。在二惊艳的目光中,姜宓朝他略一颌首,矜持笑道:“我有朋友在三楼宴客。”
“……好嘞,客,客官请!”
姜宓再次了头,提步走上楼梯。
姜宓还没有走上二楼,便听到二楼处也是笑声阵阵,她暗暗想道:这醉月楼的生意还真是蛮好。
一边这样想,姜宓一边提步上了二楼。
再一次,姜宓的出现,令得二楼里正倚栏观景的十几个客人回头看来。
就在这些人回头望来时,姜宓随意间瞟过的目光也是一怔,站在右侧,倚着栏杆而笑的,可不正是崔子映?姜宓的目光再一转,发现这二楼或坐或站的,全都是一些少女,她们一个个容颜美丽笑容可爱。
杨氏的脸还是很有震慑性的,众少女在呆怔了一会后,目呆呆地看着姜宓朝着三楼走去。
过了好一会,姜宓听到身后传来众女叽叽喳喳的低语声,“这个大美人是谁?”“呀,陛下的宫妃中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她好独特呢。”“她是杨氏。”“哪个杨氏?”“幽州杨夫人。”“天啊,居然是她。”
到了三楼,姜宓才发现这三楼里停留的全是一些少年权贵,这些年少fēng_liú的子弟,有的品酒,有的三五成群的低语,有的下棋,也有好一些正扶着拦杆,眼巴巴的朝着下面的二楼望去,仿佛这样就能看到下面的贵女们一样。
同样,姜宓的出现,令得这些少年们也怔住了。
王屹从几个明显是少年士子的读书人中走了出来,他迎上姜宓,行了一礼后笑呵呵地道:“杨夫人来了?请坐请坐。”
姜宓目光一转,总算在几间半开着门的厢房里看到了几个贵妇的身影,当下,她眼波一转,似笑非笑地瞅向王屹,低语道:“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这里在相看?”
王屹温柔地看着她,也压低声音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