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的将军府整体布局很是规整大气,俨然透着将军的气度,可偏偏有些地方的景致又十分雅致玲珑,比如我现时待着的旒莞花厅。
我坐在花厅面北的瑞兽椅上,座下有三个女子,云鬓姣颜,皆是花一般的娇媚女子。所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我本人殊无敌意,但保不齐座下的人对我“恨”眼有加,比如坐在我下首右侧,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的红衫女子。翠翘做事很乖觉,远远的未到花厅前就已教我认清了花厅中排排坐着的女子。坐在我下首第一位的就是传说中很受宠的芮姬,以下依次是丽姬,妘姬。
芮姬果然深具受宠的条件,肤色白皙,水眸俏鼻,一双眼睛仿佛终年水汽氤氲,随时都能泪落珍珠,再加上一身蝶戏水仙裙衫更衬得人比芙蓉花还要清丽三分。而对我笑的扯皮不扯肉的丽姬,长的也十分美艳。坐在最末位的妘姬,翠眉杏眼,姿色也十分可人。其实说到容貌,叶香雪,啊,也就是我,与座下的三位相比,清丽不如芮姬,美艳不如丽姬,可怜可爱不如妘姬,但胜在可塑性强,眼是大的眼,鼻是高的鼻,嘴巴勉强可与樱桃媲美,比我在现代的那张脸着实要好看许多。
就像领导发言之前总也要咳一咳,清清嗓子,好让底下的观众做好聆听教诲的准备。我觉得,我只是喉头有些干哑,于是,也咳了一咳。
身边的翠翘立时像得了什么暗示一样,踏前一步,将脖子仰的天也似的高:“夫人昨日受累,你们快些请安,莫要搅了夫人休息。”
莫说座下的三位俱是一愣,我也是一愣。噗嗤,有人笑出声来,丽姬掩嘴轻笑:“哟,将军昨晚不是进宫了吗,敢情,是夫人自个儿累着自个儿了。”
她此一说,明白的人笑的花枝乱颤,诸如妘姬。不明白的人,一脸茫然,诸如翠翘,而我,我觉得我应该是介于懂和不懂之间,所以带了点羞涩的茫然。
茫然归茫然,翠翘也总是翠翘,看到丽姬和妘姬笑的肆无忌惮,她脸色蓦然一冷:“旁的不说,既然我家小姐嫁入了将军府,那就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规矩也要重新立一立。往常在丞相府里,可没人敢当着我家小姐的面笑出声儿的。”
笑声戛然而止,刚刚笑的无比欢畅的,面色俱是白了又白。
我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名义上翠翘是我的丫鬟,可多数时候她表现的比我更像主子,我觉得这样不妥。总是让翠翘替我出头,身为主子的我很是过意不去。
想了想,我装作疲惫的摆了摆手:“终归只有结过婚拜过堂的人才知道结婚的辛苦,昨日那身凤冠霞帔压得我脖子总也抬不起来,昨晚便没有睡好,你们若没有其他的事便退了吧。”
她们的脸色由白转青,面容俱是一般晦涩。如此看来,人类的潜能果真十分强大,我从不知道,我说话也可以这么暗藏刀锋,一戳便是别人的痛处。
廊檐上的画眉不安分的叽啾啾叫着,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芮姬施然起身向我福了一礼,翦水双眸里波光盈盈:“妾有一副舒筋活血的良方,夫人若不嫌弃,妾回头写了让侍女送来。”
我觉得她这糊涂装的甚好,既全了自己面子又表达出想与我交好的想法。我自认也是个见好就收的,她向我示好,我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终归,送药方是她的事,用不用是我的事。
我咳了一咳,又咳了一咳,再咳了一咳,终于忍不住向翠翘看去,按理说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踏前一步,然后说诸如你的好意我家夫人受了之类的话么?翠翘总算没有让我失望,在我快咳不下去的时候,上前一步,凑近我的耳朵:“小姐,你看你咳得这么厉害,要不,咱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止咳的方子?”
“……”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花厅里站着的坐着的加起来一共五个女人却找不到什么话题相聊,着实是一件痛苦的事。丽姬很努力的想搞起气氛,一会说,哎呀,你们看,那边的红鲤游得多欢快。一会说,哎呀,你们快看,那边的白菊开的多好看。我的视线随着她的哎呀声不停歇的转动着,其实,我对于她的热情很是感怀,可奈何我昨日一宿未睡,尽管精神上支持着她,ròu_tǐ上却支撑不了,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我才用手帕擦完眼角,芮姬已经站起向我福了一礼:“夫人怕是累了,不如早些歇息,妾先行告退。”说完翩然离去。
我对于她的善解人意很是感激,当即看向座下其他两位,丽姬凉嗖嗖的笑了一声,携着妘姬一道告退离去。
回到后院,我迫不及待的爬上床,想要一解与周公的相思之苦。然,世事总不能让你如愿。被子被我捂热不到半盏茶时分,翠翘就急匆匆进来,说宫里派了人来。我思量再三,考虑到如果我此时不管不顾与周公相见,那下一刻连带着将军府和丞相府的所有人此一生很可能就只能见鬼了,遂立即收拾妥当,往前厅奔去。
受前世电视剧的影响,我以为宫里出来的人那排场一定很大,那必然是一个大公公带着一群小公公,周围还围了一圈侍卫,气势一定是凛然威严的。可环顾整个前厅四所,不曾看到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只一个身姿英挺的蓝袍男子。
我有些迟疑,暗想,这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