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衍闻言一愣,还未再思,萧衍提刀已杀至身前,“也罢!来吧!”和尚怒喝一声,点足迎上,袈裟横扫,接过那百斤禅杖。
十年寒暑,春秋流水,二人此刻,已然是世间登顶两大高手,只一眨眼,寒刃禅杖相交,轰然空冥,势如开天,石碎阶沉。一僧一道,身法疾行,彼此如影随行,拳脚沉劲,掌风凛冽,呼啸如龙,压得场下的众人丹田难提,掩鼻遮面。
“快看!是魔宗白僧,道衍大师来了!这下那恶贼可有了敌手!”侠客门的弟子朗声赞道。
“好家伙,如今大唐的两大高手,魔头萧衍和神僧道衍,这二人在台上斗得你来我往,其他人又怎能插得了手...”一长歌坊的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如今离盟主被那贼厮困住,若是替他解开穴道,引得二人联手,定能擒杀那魔头!”凌云堡的几个好手私下商议着,可抬眼望着场上,二人恶战累累,都得难解难分,却又有谁敢上台助拳?
眨眼,那萧衍单掌持刀,手腕几转,寒光乍现,眨眼间分出十余虚影,不知所斩何处。而那道衍和尚的禅杖开合纵横,起落深沉,舞得周身丈许不存一物,便是那修罗心的刀气袭来,也稳稳的挡在了禅杖之外。
“世人有云,魔宗白僧当年孤身独闯含元殿,力敌李唐三大高手,千军莫敌,已然是亘古罕见。”南宫烟运气调息,退到场外感慨道。
“没想到,八年之后。”纪子寒扶着女子,点头道,“修罗黑袍的神通也登天达地,到了这鸟瞰世间的境界。”
“这二人今日动起手来,可谓百年间难得的一战。”花召奴缓缓起身,退下台来,心中也知这萧衍掌下留心,仅是破去自己的护体真气。
抬目看去,盏茶之间,二人已然过了百余招,那魔宗白僧内力犹如浩瀚江河,归那九州八荒为一,拳拳势如分山,掌掌犹似催岳。一步一招,金刚怒目威仪,禅杖四方横扫,白袍袈裟激的尘土飞扬,浑然不落周身一粒。
再看那修罗黑袍,丹田已化,百穴通脉,自成满天星辰斗转玉虚。足下飘摇,身法无影,星位诡步难料虚实,招式骤变犹如鬼魅。一刀一指,煞气摄魂透神,寒刃斩断因果,漆**袍舞的梅雨似止,悄然不惹袖袍几片。
“好和尚!再接我一指!”萧衍足下一转,躲开沉劲禅杖,陡然闪至道衍身后,玉虚玄冥,破空而发。
“好身法!”道衍似已料到这招,前足一定,也不回头,手臂一横,禅杖顿时转了方向,直扑身后而去。
“嗯?!”萧衍一指刚出,只见那禅杖如影随形,竟然径直点来,“好!”
萧衍赞了一声,赶忙收了指力,右掌托刀,横置一挡,刹那只觉小臂生疼,刀身几颤,“这和尚的内力忒的厉害...”
紧接,那道衍也不收回禅杖,却是足下一斜,转过身来,前掌收回那点出的禅杖,小臂一定,发力横扫。
“来的好!”萧衍此刻已无处再躲,索性右手提刀,踏步立身,斜劈而去。
杖刀一触,道衍眉色怒扬,暴喝一声,灌注周身劲力,只把那修罗心震的脱出手来,斜飞出几丈身后。
“萧衍!!!”台下的女子看的心头一惊,急忙喊道。
“别得意!”萧衍也是料到,若是拼这内力深厚,自己一刀定然不敌这禅杖。
一言刚出,萧衍身形一低,逼近身来,也不顾那长刀脱手,却是左掌一凝,顷刻拍出五式。
踏海、揽月、摘星、归元招招透甲破军,趁着道衍招式开合,不守前胸,堪堪破去对方护体真气。
“着!”萧衍四掌破去真气,最后足下一沉,第五掌空雷犹如猛虎下山,蛟龙登天,力道深沉刚柔,顷刻拍出,正中那道衍和尚的檀中大穴。
“和尚!”万昭仪也瞧的心惊胆战,却是奔了几步,到这场边张望着。
“嗯!!”道衍真气被破,生生受了一掌,当下面色一沉,双眉陡立,金刚怒目,灌注全身内力护在胸前,顷刻暴喝一声,震慑开来,“散!!”
一字喝罢,只激的场上尘土漫天,难视究竟,那萧衍借这一震,却是落到了五丈外的长刀处。
“小道士...”道衍吐纳几分,单手一立,许久才看清面前的情景,却是大呼道,“不好!”
只见那萧衍早已去了踪迹,奔去两百余步,往那台上的龙椅金撵杀去。
“萧衍...”李川儿此刻瞧得心头发颤,只知这男子去意已决,若是不成便是殒命当场。
“小道士刚刚硬接一杖,竟是早已算计好的,把那刀落在五丈之后...”道衍赶忙抬腿追去,却不料刚刚那一掌威力犹在,自己耗费真气化解萧衍混元内劲,此刻身法竟是慢了五分。
“呵!”萧衍刚奔了片刻,只见李恪五百步开外早已沉布铁甲禁军,长枪短刃,冷盔寒甲。
“李恪!”男子抬手指着龙椅上的皇帝,冷笑道,“八年了,我为了寻找妻子下落,让你残喘了八年,今日可得收了你魂魄!”
“哼,收了朕的魂魄?”李恪嘴角抽动,双目沉怒,“众军听令!把这投敌叛国的逆贼碎尸万段!”
“你们这些士卒本也无罪,可你们既然是这李恪的亲兵,八年前随着魑魅魍魉设伏北漠的时候,怕也在场吧!”萧衍说着,双目一凛,杀意顿现。
那千余士卒瞧得一惊,望着那透神入魄的双瞳,不免退了半步,喘起粗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