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城垛上杀声震天,唐军所有士卒不分前军后军,哨探副将,尽皆握起随身佩刀投入这壮烈的战事中,一人看着多年的兄弟惨死,当真红了眼,甩开战盔,起身又抢过一把弯刀,径直对着五六名突厥人冲了过了。更有人虽然腹背受敌,身中数刀,却依然挥刀向前豪不退缩,直到自己拼尽全力砍杀了最后一名敌军,这才看着身旁那傲然而立的军旗沉沉倒下。
“守住!!!杀光这些畜生!”
“个娘老子的!来啊!”
“啊啊啊!!!!”
“西门两翼的城垛较弱,叫上两百多个弟兄去支援!”秦灼一枪刺死两名攻城士卒,回身大喝道,“西门中央暂时守得住!两翼若是破了就全完了!万云,贺同!”
“在!!!”厮杀间,两名小将从七八名突厥人中杀将出来,他们一手执刀一手握枪,早已杀的血染铠甲,披头散发。
“你二人各领一百弟兄,一人去西门左翼,一人去西门右翼。”秦灼闷哼一声,从三具尸体中拔出长枪,焦急道,“速去!两翼有失,西门不存!”
两小将对视一眼,明白此间利害,赶忙点头领命,各自带着百余士卒奔赴而去。
“好!接着来吧!狗东西!”秦灼言罢,回身过去,只见三名突厥壮汉爬上了城墙,冲着自己几步奔来,“来的好!”
言罢,秦灼双臂一震,抖开铁枪迎了上去。
....
“长孙大人!!!东门的敌军暂退!”几名副将喘着粗气,抹去面上鲜血,禀道。
“师兄那里如何?!”长孙一梦冷眉素颊,单手一紧,从尸体上拔出长剑,片刻烈风拂面几缕青丝飘扬而起,徒增沙场几分冷意,“南门和西门都吃紧,这儿的敌军是那青格里的守军,似乎不是精锐,猛攻的十几阵都堪堪如此。”
“西门是突厥左王斑云的精锐,南门却是那右王托纳的部族。”副将如实答道。
“左右王么?”长孙一梦沉眉思索,“看来只有北门和东门不是主力,突厥如此布阵,却是把我们西南两面的归路都堵死了,卡住了我们的咽喉。”
“大人!你看!”几语未完,另一人抬手指去,只见黑压压的突厥部队又冲出阵来,向着东门进发,势头不下万余。
“该死的...”长孙一梦长剑一抖,几步走到城垛前,“这么下去不是个头...我方伤亡如何?”
“回大人。”那副将也是皱眉片刻,才如实道,“这十几阵守下来...怕是...怕是有快三千了....”
“东门尚且如此,南门肯定更吃紧,你速带五百人去南门!”女子坚定道。
“如何使得?!东门也就一千守军,若是再调五百...”副将闻言大惊。
“伤亡三千,南门所剩只怕也不足五百,四门被破是迟早的事,便是用师兄的策略集中弩炮射住敌人阵脚,也这是杯水车薪。”长孙一梦望着面前黑压压的突厥军阵,眉色死沉,“别废话了,赶紧去,只要师兄那路不破,大唐军魂就还在。”
“....”那副将闻言跪倒在地,双拳一抱,愤然道,“喏....大人保重!”
女子默默点头,淡然般看着面前敌军逼近,片刻何却是轻抹一笑,“师兄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将军府...”
此刻此间,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古城四门又响起呐喊之音,杀声破天,长枪冷刃,寒意凛凛。
三十里外,一路人马正缓缓行在丘林间。
“川儿。”萧衍回头看上升起朵朵黑烟,便是几十里开外也能听到模糊般的杀声,“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这一路行去,是那将军府下几个门派的驻扎之地。”李川儿策马行着,也不回头再看,“阿柔被令狐安然引开,此刻我也没有什么担忧。”她说着,不禁看了眼身边女子,“倒是这丫头该如何...”
说着,萧衍也转头看着哑儿,低声问道,“丫头,怕么?”
哑儿坚定摇头,似乎这一路北上,胆子大了许多,“我从离开长安就知道,你们是出征沙场,最坏的打算我早已做好...只要能跟在你身边,便安好...”烈风吹的女子秀目半闭,可她依然抬手遮起双眉,认真打量着身旁男子,似怕哪一阵风太大了,便让这个熟悉面孔消失在了黄沙中。
“吁!!!”陆展双行在最前,忽然眼前一晃,唐突般现出一个人影,“何人?!”
“怎么展双?”楚羽生催马赶来,好奇道,“怎么停下来了?”
“我刚刚似乎看见面有个人影...”陆展双有些不解,莫非是自己眼花,还是战事胶着这几日神经绷得太紧。
“呵!你陆展双还能看错?”楚羽生打趣道,“看来这几日的情形的确凶险,倒是让你劳累了。”后者闻言也不答话,只觉刚刚明明有一人影晃过。
“我小徒孙呢?!”
二人问答间,身后却响起一冰冷的人言,只把楚羽生和陆展双都惊的背脊一凉,二者赶忙回过头去,瞪目打量。
只见一人身着淡袍,肤色苍白,似无血气,细眼淡淡,冷眉生寒,一袭银发披落双肩。
“怪老头?!”二人一愣,同声脱口。
“是也是也。”不忘生点了点头,稍稍扫了眼四周众人,“啧,看来执往把你们害的挺苦啊,三千人只剩一百了么?”
“臭老头!”
不忘生一语言罢,只见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