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赟,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外公也许已经走了,不要哭,这是外公欠下的命。
我们巫祝一脉,代代镇守神井,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历代传说神井其实本是个不祥之物,里面封着巨大的灾祸,时间隔的太久,那灾祸的本体是什么,我们已经不是很清楚了,我们只知道历代巫祝都需遵守着每年一次祭祀,每百年一次大祭的规则,否则村子就会绝后,生不出后丁。
说到这,也许你已经发现了祭祀的真面目,其实外公也是知道的,每次祭祀都在拿村里人的命在填,但外公不后悔,因为我们一脉牺牲更大,每逢百年大祭,我们一脉就要拿出一个主家的男丁来,由家主亲手杀了洒进井里,村里人吃喝的,是我们一脉的血肉,因果循环,这是公道,没有什么该与不该,村里人都是啃着我们的血肉出生的。
但你知道吗小赟,外公也是一个凡人,亲手杀自己的儿子,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所以那一年外公手软了,你其实本该有个舅舅,他便是外公这一代需要祭祀掉的祭品,但那次外公把事情真相告诉了他,第二天,你舅舅就收拾细软向南方跑了,外公其实有看到他跑出家门,但外公没有去追,现在想来,那时外公把事情告诉他,本来就有让他逃跑的意思吧,他跑了,外公是松了口气的。
大祭的规则自然不能废,你舅舅走了后,村里商量后便由你母亲来扛起这个责任,她是个好孩子,并没有怨恨外公和舅舅,只是让外公要好生抚养你长大成人,就自己走到井边……你娘就这么去了,对外说是被狼叼走的,留下你在外公身边。
孩子,外公对不住你,可以的话,外公多想在你身边照看你,照看到外公再也走不动路,躺进棺材里的那一刻,可外公不能,古井的死气太强了,你娘一个女流之辈并不能让古井平息下来,破碎的尸首反成古井作祟的帮凶,我想你也看到你娘了……等到我发现不对,古井已经开始讨命了。
呵呵,也不知是不是报应,事情发生后我多番阻拦,企图重新镇住古井,但每一次布的局都被人破坏了,我想,这是老天对我自私的惩罚,事到如今,我只有把自己跟这村子一并埋葬,才能赎去我的过错。
孩子,我知道要你这么做难为你,但外公想在这里求你做最后一件事----在下次大祭前,把你舅舅的血脉找回来,完成我当年没完成的事,不然村里人即便逃离了村子,也是没有活路的。
我在房间中央的砖块下埋了块玉,它能感知到我们一脉的血亲,一切就拜托了。
----陈泽
读完这封信,眼泪已不知什么时候浸湿了我的脸颊,原来,古井下作祟的手,就是我娘,而外公,就是那个杀死娘的凶手,是外公害的我从小没了娘,按照道理,我该恨我外公的,但老实说我恨不起来,毕竟是外公劳心费力的养育我长大成人,每晚我做噩梦,都是外公在我床边哄着我睡觉,每次我在外边受委屈了,都是外公抱着我安慰我,我怎么可能恨外公呢,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让外公随便编个理由骗我也好啊。
刘允拍着我的肩膀:“不要哭,你外公也不想你这样,每个修道者都有他的孽缘,想必这就是你外公的孽缘,逃不掉。”
“说的简单,换你去试试看啊!”我拍开他的手说道,但还是渐渐把眼泪憋了回去。
“现在怎么办?”王鹏倒腾着信封,正眼都没往我这边瞧,却对我问道:“你是打算按你外公的话去做,还是干脆直接走人?最好快点做决定,虽然不知你外公要怎么封村,但想必不是立块牌子这么简单,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我迷茫的想了一阵:“我不知道,让我再想想吧……你呢?”
“我?呵呵,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我就一活尸,时间到了也就下去了,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鸟事……唉,等等,找到了。”王鹏说道这忽然把手里的信封撕开,从中抽出一层纸来,得意的冲我晃了晃:“我就知道,既然是你外公最后留给你的东西,怎么会只是些无聊的抱怨?原来重点在这里啊,你瞧瞧,这里面写的啥。”
王鹏把信纸递给我,我连忙抢过来看了一下,上面是外公给我的防身方法,大抵是说担心我以后一个人行走江湖会有困难,便想把祖上养的蛊兽传给我----其实就是山谷下那只怪物。
信上说只要把怪物的卵捏碎抹在自己身上,然后经过蛊兽毒液的洗礼,就会在体内种入蛊种,进而获得蛊虫,这蛊虫不止可以保证我不受邪物入侵,更会在我每次流血时,顺着血液入侵最近的生物,啃噬对手的经脉,可算是歹毒无比,而作为代价,每次使用后我可能会对血食和生食产生不可抑止的食欲,这是为了让蛊虫补充元气,如果大量使用却不进补,蛊虫就会反噬我的身体……看到这里我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这事情也委实太巧,误打误撞的,我体内已经有了那种蛊虫了?
刘允对这事很感兴趣,当场要我试一试,拿把刀就往我身上比划,吓得我直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夺过刀子,家养的几只老母鸡成了我的实验对象,反正已经用不上了,我往指尖划拉一刀,挤了滴血丢向母鸡。
那母鸡还以为我在丢吃的,血还在半空中就被它吃掉了,起初两秒,母鸡还没什么反应,但第三秒时,母鸡忽然打起哆嗦起来,摇摆中鸡毛一个劲往下掉,不过一个呼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