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了?我好奇探出头去,还真是,不知晓燕用了什么手段,以她倒下的地方为中心点,地面像是被犁过一般变得平整光滑,干尸和小鬼降全都没了踪影,无面老者更是捂着脸部在那里哀嚎着,举止极为癫狂,看起来已经没了威胁,现场唯一还有行动力的只有刘允,但那也只是相对其它两人而言,反正看他一身伤痕,估计连站着都很费劲了。
这样的结局也让我松了口气,按刘允的目的看,无面老者的命他是不会留的,我也不必担心这个曾经被外公重创过的家伙找自己报仇,我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可还没走几步,刘允叫住了我:“等等,最后……最后帮我个忙,帮我,帮我把神像敲了。”
“为什么?”我回过头来看向他,期待一个没有隐瞒与欺骗的答案,刘允嘴角扯了扯,往日无拘无束的笑容这次却多了分无奈,疲惫却又坚毅的眼神犹如刀锋般,看得我面颊发疼,他嘴唇哆嗦了一阵,说道:“不为什么,就算我求你了,我一个人,搞不定那玩意,这里有能力帮我的只有你!”
刘允的话说的越发隐秘,我的警惕心也被提起来,想了一会摇头道:“我不要,那玩意等你恢复力气,自己敲吧。”说罢,我转身走了两步,却看到我身旁的老布忽然炸起毛来,龇牙咧嘴的对着刘允的方向,我转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刘允手上多了把枪。
“现在呢?你帮不帮?”刘允冷冷的看着我,举着枪的手虽然不断颤抖着,但枪口却一直正对着我没移开。
这家伙……我看得出来,刘允是认真的,如果我现在敢离开一步,他真的就敢开枪,但他越这样我越是不敢帮忙,能让他不惜拿枪指着我也要我去做的事,可以想象,那是有多危险,尽管接触这个世界没多久,但我也明白,有些时候死掉并不是最凄惨的结局,有的东西碰了,真能让人生不如死,我斟酌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在赌,赌自己不会被一个站都站不稳的枪手打中,对比起来,这个几率真是要比碰了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后还能活着大多了。
老布见我这样,也龇着牙往一边包抄过去,相信如果刘允敢开枪,老布就敢过去咬断他的喉咙,刘允急了:“别逼我,真的别逼我,反正你都听了我这么多回话了,再听我一次又怎么样!还是说,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那是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在骗我啊,我喉咙滑动了一下正想把话说出,却被晓燕的怒喝打断了:“够了!收手吧……”
“师姐……”刘允还想多说什么,但却被晓燕歇斯底里的吼叫打断了:“我说够了!别为我折腾这些了,不值得的,我已经受够有人为我奔波这些事情了,时间还有的是,我可以活着,慢慢来,肯定可以自己找到什么方法把事情解决的,但求你别让我再欠什么人的情了,我还不起啊!”
“师姐……”刘允神情复杂的看着晓燕,咬了咬牙,忽然把枪丢下,冲我跪下道:“师姐,你注定得欠我的,陈兄弟,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家大难是因我而起,我之后又诓骗你,我不是人,但现在,我真的求求你,救下师姐吧,我刘允一辈子做牛做马,会给你还上的!”
“刘允,你!”晓燕蠕动着身体,似乎想把刘允扶起,但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又怎么去扶?只是在不断的折腾自己原本就快不行了的身体而已。
生平第一次被人跪拜,老实说那感觉还是挺别扭的,两人来这么一出,也让我的气消了不少,最后我还是妥协道:“好吧,我考虑下,但你总得把事情始末跟我说清楚,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帮这个忙。”
休息了一会后,刘允把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事情还要从几年前,晓燕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说起,那时晓燕因某事和家里闹翻,独自一人跑到这地界,当时还是孩子的她贪玩贪吃,和我一样不小心入了这里的局,被抓去当祭品,当然,她没有死,出生道家名门的她一身法宝,在即将被吃掉时家传的护身符救了她一命,她得以安全脱险,但她却也被鬼物死时的邪气入了体,晓燕不像我有蛊虫护体,又一时没察觉自己中招了,出逃几天后险些丧命,虽然被一个流浪方士救了一命,但也落下些病根。
濒死的体验加上那病根让晓燕气不过,居然又跑了回来,在神像上浇了些脏东西撒气,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在外面浪荡了些时日,直到一个月后,事情发生了,她发觉自己心脏忽然开始疼起来,这是种能让她痛苦得死去活来的疼痛,而且一疼就疼了三天,怎么都止不住,慌了神的她回到家里,家族里老人过来看过后才知道,晓燕这是渎神遭到报复了。
从今往后,每月头三天晓燕都必须受一次万箭穿心的痛苦,而且生养她的地方,必会祸事不断,道家讲究顺应天意,又怎么肯原谅晓燕削了自己气运?于是晓燕被逐出家门,不把咒解了,不许她回去。
之后晓燕靠关系多方打听才知道,想要解咒,就只能找人把当时用来下咒的祭坛与神像毁掉,当然,毁掉这玩意并不简单,神像的诅咒还有个让人无奈的效果,毁掉神像的人,必须被削去晓燕剩下的寿元的十分之一作为惩罚,更是歹毒的是,解咒的人之后还会牵连一族的气运,生养他那地方的所有人都会倒一辈子大霉,这使得晓燕完全找不到人来帮自己解咒,因为这根本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