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韶亓箫的话,赵敏禾对韶丰琪的婚事也算是释然了不少。
她过了几日便抱着圆圆回了趟娘家,想看看娘家人的反应,尤其是赵煦的婚事。大侄子只自己小了几个月,过了新年便已经十九,寻常这个年纪的男子就是不成亲也该定亲了。
然而宋氏说起这事来,也是满心无奈。
“阿煦说要先立业后成家,倒是他如今官阶低微,又无大作为,况且年纪也不算大,想再等两年再说。”
赵敏禾有些无语。这理由……好苍白。
宋氏一看忻子的表情,便抓着她的手寻找同盟道:“你也觉得他是敷衍我的是吧?可偏偏你大哥却同意了!”
赵敏禾惊讶:“啊?”
宋氏气哼哼地点头道:“他们父子俩关起门来不知道谈了些什么,还不说给我听!总之等出来时你大哥就与我说暂且将阿煦的婚事放下来,过个一两年再提便是!若不是老早就确定他对那个福景郡主无意,我都要以为他是为佳人另嫁伤心了!”
一听是赵攸瀚同意的,赵敏禾立刻就放心下来,只好安抚了宋氏几句。
宋氏点点她的脑袋道:“就知道你一定偏着你大哥!”
赵敏禾傻笑了下,喏喏道:“谁叫我不如大哥聪明呢。”
宋氏闻言,霎时也泄了气。
韶亓箫下衙回来后,便直接来了忠勇伯府接妻女回家。
不过他来的前一刻赵毅也好才回家,慈爱的外祖父自然不抱着萌萌哒外孙女不放,连带着外孙女的父王只好不得已地在岳丈家待到了晚间,直到眼看着快宵禁了才从依依不舍的岳丈手里夺回了宝贝闺女eads;逼婚,总裁乖乖就范。
第二日是休沐,鉴于昨晚与闺女团聚的千辛万苦,韶亓箫决定今日便懒在府里抱闺女,哪里都不带她去了。刚巧承元帝那头今日没有来召人,赵敏禾一想前段时日圆圆的受欢迎程度,韶亓箫也确实很久没有与女儿待在一起一整天了,便也随他去。
三月里的春光明媚,韶亓箫命人搬了贵妃榻放在院子里,一家三口便在这里晒太阳。
他自个儿惬意地斜斜躺在贵妃榻上,五个月大的圆圆就头顶着一只小小的虎头帽,圆滚滚地趴在他的胸口,两只小胖脚时而踢踢他的肚子,配合着嘴里着急的“啊啊”声。
不过这般着急的小模样却不是为了韶亓箫,圆圆圆圆的大眼睛盯着旁边赵敏禾手中的小银匙哩。
——圆圆从上个月便开始吃一些蔬菜泥和水果泥,赵敏禾常常自个儿动手给她做,这会儿手上便是慢慢地刮着沙果泥喂她。
韶亓箫一手扶着闺女的小身子,叫她不会乱动之下把自己摔下去,一手还举着本书在圆圆头顶,不叫有些刺眼的阳光伤了闺女稚嫩的眼睛。
如此辛苦……却比不上媳妇儿手中的吃的?!
给圆圆喂了几口,赵敏禾估量着量差不多了,便放下银匙,将剩下的沙果塞到韶亓箫嘴里道:“快些吃完,免得圆圆老惦记着还要再吃。她如今的肠胃弱,可不能多吃这些。”
韶亓箫更哀怨了……闺女吃完,才轮到他……
然而再哀怨,一个是老婆一个是闺女,还能如何?
他三两口地便将沙果咬完了,随手扔掉了不能吃的果核。
这下儿轮到圆圆不乐意了!眼看红彤彤的好吃的果子被父王抢走了,她瞪圆着双眼好一会儿,便不依地用小胖手拍了拍父王的胸口,眼睛盯着韶亓箫还在咀嚼的嘴,“啊啊”地叫了两声。
韶亓箫乐颠颠地朝闺女吐了吐舌头道:“你先吃又怎么样?最后大头的部分还不是我得……”
话音未落,便听到圆圆皱起了小脸,眼里开始积蓄泪水。
韶亓箫的哀怨和得瑟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急急忙忙扔了手里的书,自己坐起来的同时也将闺女抱起来,虚抛了抛道:“哎呀等圆圆大一些了,就能吃多一些了,现在圆圆就乖乖哒,好吃好睡才能长得快呀。父王现在陪圆圆玩儿抛高高好不好?”
圆圆一下子就被悬在了空中,又一下子忘了前面的“委屈”,两只小胖脚底下空空蹬着,不一会儿便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他手上很稳,赵敏禾也不反对父女之间这类的亲子活动,只含笑看着。
待圆圆开始犯困之后,韶亓箫又当仁不让地担起哄女儿睡觉的重责来。
赵敏禾则指挥着下人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
韶亓箫哄圆圆睡熟后出来时,她也刚好进了小厅,他刚想凑过去跟老婆亲热一番呢,就听康平进来禀告说陶卓求见王妃。
陶卓前几日刚与韶亓箫求过拨云的事,当时韶亓箫考虑到拨云是赵敏禾的陪嫁丫鬟,他不好越过她来同意此事,便与陶卓道这事还须王妃点头,想必今日陶卓便是为此事而来。
他嘀咕了一句“早不来晚不来”,到底是得力属下的终生大事,便还是叫人通传进来了。
拨云此刻去了小厨房盯着晚膳,陶卓说起话来也利索些,三言两语便已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
待陶卓求完事,赵敏禾倒是有些恍悟,也有一些安心eads;上校的眷恋。
大户人家的大丫鬟,如果不是给男主人做通房,一般而言便会在二十一二岁嫁人,更晚的也有,即使再早一些的也在十九之后,这样才够时间培养好底下接任她的丫鬟人选。她们的夫婿人选有同是一家的家生子,也有主人家在外头的管事或寻常的平民户,像陶卓那样有官身的却是极其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