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禾被萌化了,点了点圆圆的小鼻子。
大杨氏此时也从自己的情绪里完全回复过来,不禁赞赏道:“这孩子真是可爱,小名可是叫圆圆?”
赵敏禾颔首,抱着孩子与众人闲话家常起来。
说着说着,不免提到圆圆与大杨氏这般相近的容貌。不等大杨氏自己说,杨涛便抢着道:“王妃有所不知,我两个妹妹自小就长得像,圆圆像皇贵妃娘娘,自然便是也像我这位大妹的。”
赵敏禾有些恍然地哦了一声。
韶亓箫是下半晌过来接她们娘俩的。
这时候才申时,杨涛自然留他们一家三口用饭。
然而韶亓箫却婉拒了,即使杨涛再三邀约也没改变他的心意。
杨夫人也道:“殿下和王妃今日难得来府里,又恰逢大妹也回京,一家子聚聚也好。”
韶亓箫扯了扯嘴角,揖手道:“舅母相邀本不该推辞,只是圆圆人小脾气却倔,一入夜不回熟悉的地方便会哭闹不休,还请舅母担待一下,下回我一定亲自上门赔罪。”
话到这个份上,杨夫人也不好再多留他们。
赵敏禾却在韶亓箫说出那话时猛地看向了他,圆圆何时有过这么个臭脾气了?!
她抿了抿嘴,终究没有拆他的台。
杨涛、杨夫人与大杨氏送一家三口出来。
圆圆午后睡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倒是十分清醒,见到了父王也很兴奋地向他伸手讨抱。
韶亓箫对闺女无有不应,很自然地将小婴儿接过来。
他边上就走着大杨氏,见状便笑道:“小郡主倒是很黏……”
话语戛然而止。大杨氏瞪大了眼睛,不由又靠近一步圆圆。
她见了圆圆,因想到了早逝的妹妹,方才心情激荡之下并没有抱过孩子,也一直没有像这会儿靠得这么近过,自然没有发现圆圆眼角的泪痣。
此刻见了这个,不禁喃喃自语——“难不成这就是他喜欢圆圆的原因……”
她话音如细丝般羸弱,他人都没有听清,只有靠得近的韶亓箫听了个一清二楚eads;上荒!
眼见这位也是他血亲的女性长辈一眼不错地盯着圆圆脸上的泪痣,他不禁冷了面容,声音生硬道:“姨母不必……”他到底吞下了“自作多情”这样伤人的字眼,只道,“不必多想,圆圆的痣可不是与姨母长在一边。我和阿禾做父母的不会将她当成了谁8皇是英明之主,自然也不会如此。况且,在父皇面前得宠的孙女又不是只有圆圆一个,都是皇家血脉,父皇自然都会疼爱。”
说到底,他即使告诉自己要放下上一辈的纠葛,但他母妃终究无法死而复生了,连他重生都不及重新见到母妃一面……他与这位姨母之间隔着生母之死,恐怕一生都无法与彼此亲近了。
现场有一瞬的寂静无声,大杨氏脸色苍白看着韶亓箫,颤着双唇道:“你、你知道……?”
韶亓箫面容冷硬,没有回答。
杨涛面色惊愕却凄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杨夫人则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方才明明好好的啊。
至于赵敏禾,她怔怔看着对立起来的姨甥俩,脑中又好像醍醐灌顶,又好像被搅得更浑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大概只有韶亓箫怀中兀自吃着手指的圆圆。
半响,还是杨夫人率先回过神来,她勉强笑笑道:“殿下是想起皇贵妃娘娘了吗?圆圆确实与娘娘相似,想必娘娘在天有灵,也会十分欣喜看到孙女将来如她自己一般如花似玉。”
韶亓箫收了收下颚,换了口气顺着杨夫人的台阶道:“看到姨母,确实想起了我那早早离去的母妃,有所失礼,还请舅父舅母和……姨母见谅。”他顿了一瞬间,又道,“圆圆虽与母妃相似,但父皇也不是那么糊涂的人,自然不会因容貌与故人相似便成了偏心之人,方才那话还是请姨母以后不要再说。”
大杨氏浑浑噩噩,盯着他一动不动,仿佛要从他眼里看出这话的真实性来。
韶亓箫不想再说,匆匆告辞,带着赵敏禾登上了舆车回了郡王府。
从回去的一路上,到晚间上了榻,好几个时辰了赵敏禾一直都反反复复地在想韶亓箫今日的失态之语。
即使他最后似乎圆了回来,但她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当时韶亓箫对大杨氏那一瞬间的不耐烦和怨恨。
她躺在里侧,外头是已经沐浴完毕的韶亓箫,此刻他一只手枕在自己脑后,闭着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二更天已过,本该是他们将将入睡或是干些别的事的时候了,赵敏禾决定不再捂着,索性摊开来说个明白。
她朝韶亓箫靠近了一些,依偎着他一只手臂道:“你今日对姨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韶亓箫依然在为白日里自己的出口懊恼,况且,这到底是上一辈的秘辛,他从前至今,都没有确定过是否要告知与她。
他仍旧闭着双眼,随口道:“没事,你不用多想。”
赵敏禾浑身一僵,缓了口呼吸,从他身上移开了些,幽幽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叫我不用多想的语气,与今天跟姨母说不必多想时的口气,真是相像。”
韶亓箫压下心中的烦闷,告诉自己别将自己的坏情绪撒在她身上,只抿了抿唇道:“阿禾,我很累了,你先别问了。等我想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赵敏禾咬着唇,终究道:“可这事关我女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