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杜月生心里的那份落寞就很明显了,但是面对胡国成,却又不能表露在脸上。
胡国成要走了,杜月生急忙说道:“胡书纪,您这是要去哪一家,我来带路吧?”
胡国成一想,也好。杜月生总算是地主,熟人熟路的,也不用自己去打探了。
“好,那就麻烦你了!”胡国成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杜月生一听胡国成答应了,心里立马喜出望外,赶紧跟着胡国成的身后。
“伯父伯母再见了!下次一定登门拜访二老!”胡国成再次握着河金的手说道。
“好好,再见!”杜河金高兴地说道。
看着胡国成一行人迈着健步消失在拐角处,杜河金和易海花心里的那份骄傲和喜悦却依然在荡漾着。
呵呵,真是高兴啊!杜河金看了看易海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还有什么比受人尊敬更让人高兴的呢?
“秀青也不知道过年有没有时间回来!”易海花满脸含笑地说道。
“呵呵,一定有的,孩子忙,我们就别添乱了,有时间她自然就会回来了。”杜河金说,“现在秀青要管全局,多难的事儿啊,这么大的一个县,交给我女儿来指挥,想想我都为女儿骄傲,要是我啊,肯定没那能耐!”
“你当然没这能耐了!那是我的女儿!”易海花笑着说。
“哈哈,你的女儿不是我生的,你一人能生养出这么好的女儿来……”
“……”
两口子一路高兴地拌着嘴,往地里走去。
阳光下,他们的背影显得那么笔挺,步子迈得那么矫健!
一周的时间要走访完近200户特困户,这个任务是相当艰巨的。
一周下来,大家基本都没有走完,杜秀青不得不更改行动计划,再延迟了一周的时间。这样,大家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周末,杜秀青觉得异常的累,因为这周都在乡下跑,每天走的路很多,说的话更多,体力透支得厉害,这一休息下来,就觉得特别疲乏。
周六,她照例在家里睡懒觉,早上睡过九点才起床。
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子安已经坐在客厅里写作业了。房间里也是静悄悄的。
“子安,爷爷奶奶呢?”杜秀青问道。
“爷爷奶奶出去散步买菜了。”子安噘着小嘴巴说道,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怎么没去啊?”杜秀青走过来,摸了摸子安的头。
孩子已经8岁了,长得很高了。
“我不想去,我要写作业。”子安说道,头也不抬。
“是不是很多作业啊?”杜秀青问道,要期末考试了,作业量会多些。
“是的,每天都要写很多生字!妈妈,我不想抄这么多生字,手都写酸了!”子安嘟着嘴,感觉快要哭了。
杜秀青拿起子安的作业本,看到上面写了满满的生字。每个字写一行,似乎是每课的生字都要写。再往前翻翻,几页都是。这么多啊,难怪孩子说不想写了。
杜秀青立马觉得这个老师过分了,怎么能让三年级的孩子这么写字呢?把孩子的小手都写得变形了!她自己也当过老师,那时候在杜家庄小学,她从来也没让孩子这么写生字啊!要巩固的话,每个字写上两三个就行了,写一行,八个字!不把孩子累坏才怪呢!
“子安,听妈妈说啊,这个生字你可以不写了!”杜秀青很认真地看着子安的眼睛说道。
“可是,妈妈,老师会批评的,没写完不让进教室。”子安委屈地说道,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没事儿,你就说是妈妈说的,妈妈说你已经掌握了,这些生字都会认会写了,所以不用写了。老师这样布置,是针对那些不会写的孩子的要求,子安不用,因为子安已经会写会认了,完全不用再写了!”杜秀青说道。
“真的吗?”子安不相信地看着杜秀青。
“真的!妈妈不会骗你的!”
“可是,老师没有这样说啊?”子安还是不相信。
“没关系,那是老师忘记了!”杜秀青笑着说。
“妈妈,我真的不用写吗?”子安站起来,搂着杜秀青的脖子说道。
“真的,子安不用写,因为子安写得很好,老师会奖励子安不用写的,妈妈更要奖励子安,不用写这么多生字。”杜秀青很肯定地说道。
“哇,太好了!我不用写了!”子安高兴地在客厅里跑了起来。
看着孩子高兴的劲儿,杜秀青心里却是心酸得很。
中国的孩子,小小年纪压得抬不起头,连脊柱都给压弯了。素质教育喊了这么多年,却是丝毫不见效果。只要有应试升学的这根指挥棒,下面就卯足了劲儿抓成绩,要分数。最终受害的就是孩子。所有的孩子都被同一个模子给套住了,教出来的都是一样的,没有个性没有思想没有创造力,完全就是个应试机器,除了会考试,其他什么都不会。
这是教育的悲哀,更是民族的悲哀的。
杜秀青当年当老师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深刻的感受,现在面对自己的孩子,她才知道应试教育这根指挥棒是多么具有杀伤力。可是,她现在虽是县委书纪,却也无力改变这样残酷的现实。前几次去参加教育局的座谈会,她试着把自己的这个思想提出来: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尽量多的为孩子们争取一些自由的机会,可能的话,让孩子们多保留一点自主的个性,多一点思想的空间。
她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