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就从床上翻身下来,几乎是扑到子安的床边。
“子安,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杜秀青双手抚摸着子安的左手,流着泪心疼地说道。
“妈妈……妈妈……”子安依旧叫着,小嘴干干的,眼睛微弱地睁着,“妈妈,疼……疼……”
“妈妈知道,宝贝儿,坚强点,忍忍就不疼了……”杜秀青含着眼泪说道。
这满身的伤痕,怎么能不疼啊?麻药过了,那就是钻心地疼啊!一个八岁的孩子,要忍受这样的剧痛,真是遭罪啊!杜秀青真恨不得被炸伤的她自己,让她来替儿子承受这份痛苦,遭受这份罪!此刻,真伤是在儿身,痛在娘心!
“妈妈……”子安还在不停地喊着,嘴唇干裂得脱皮了。
“晓素,倒点温水过来。”杜秀青对梁晓素说道。
梁晓素立马倒了温开水过来,杜秀青端着,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子安喝。
因为整个脸部都被裹着,子安的嘴也不能张大,只得从嘴唇的缝隙中,让水慢慢地流进去。
渗入了一点水到肚子里,子安感觉好些了,但是依旧很疼,可是哭又不能哭,只能弱弱地喊着,这样锥心的疼痛,真是让杜秀青的心都碎成粉末状了。
她就那么坐在床头,紧紧地握着儿子的手,一刻也不曾离开。
子安模模糊糊的,一会儿醒了,就哼哼着叫唤,一会儿又睡过去了,一个晚上,杜秀青几乎都没有合眼,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子安睡了一会儿,她也靠在旁边睡了那么一会儿。
值班医生和赵院长三番两次的到病房里来查看,医生说,子安的情况还算好的,只是伤到了脸部皮肤,而没有伤及眼睛。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燃放烟花爆竹的受伤者,最容易伤到的是手和眼睛,有个别的孩子,双眼都被烟花给炸瞎了,那个凄惨状,真是无法形容。
杜秀青听医生这么一讲,内心又是一阵冷汗!幸好当时她有那么拉了一下子安,让他的头没有太凑近那个炮仗,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是啊,不幸中的万幸!看来上天还是对子安有垂怜的,只要让他受皮肉之苦,而没有要剥夺子安的健康!感谢上帝,感谢佛祖保佑!杜秀青在心里祈祷着,感谢着!
第二天一大早,县委书纪杜秀青的儿子在大过年的晚上被烟花爆竹炸伤的新闻很快就传遍了余河的角角落落里。
第一个来到医院的,不是丁志娟,也不是胡国成,而是徐文娟。
徐文娟是早上听说这件事后,早餐还没来得及吃,她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里。
看到一晚未合眼的杜秀青正在陪床上睡着,她不忍心叫醒她,而是轻轻地把那个很大的水果篮,放到了子安的床头,然后细细地看着依旧睡着的子安。
都是做妈妈的,看着子安受了这么重的伤,徐文娟不知不觉就流下泪来。她知道,子安遭受这么大的罪,杜秀青的内心该是何等的心痛啊!真是人有旦夕祸福,怎么大过年的弄了这么一出不吉利的事情来,看来,这一年,杜秀青都得小心注意了,这开局很不好啊!徐文娟心里想。
不一会儿,丁志娟和姚文建来到了医院。
然后胡国成也来了,还有县委很多很多干部都过来了。
这一来,杜秀青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每个人都带来了花篮,水果什么的,还都留下了信封。
杜秀青让梁晓素留下来,陪着丁志娟来处理这些事情。
她把梁晓素悄悄地喊到一边,告诉她,每个来人的信封都要登记,这些钱最后要集中,妥善处理。
梁晓素明白杜秀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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