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霖深脸上终于出现一丝不耐之色,浓眉紧紧蹙起成一条深深的沟壑。久久不曾松开。
“你早应该知道,我不可能……”
“不可能爱上我对么?那许欢呢?我姐姐还没离开之前,你口口声声说只爱她,后来她走了,你不也娶了许欢吗!”
陈羽姗的笑容越发苦涩,又有些狰狞,“现在让我走,不正是因为想跟她在一起?”
话到这,男人的脸色终于整个阴沉下去,他危险地眯起眼,放在杂志上的手指微微屈起,落在被子上。
“你是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樊耀云的那些龌蹉事?!”
陈羽姗骤然僵在当场,刚刚的梨花带雨也好、苦涩凄然也好,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哆嗦着退后了两步……
“你知道了什么?”
霍霖深脸色铁青,显然一开始并不想提及这件事,“那日在红香里酒店,你和樊耀云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嗯?”
“我那是因为……”陈羽姗想解释,可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想赖也赖不掉。
可除此之外,她也会在心底庆幸。
庆幸这男人只知道这件事,并未了解到渊渊被绑架一事也与她有关。
“霖深。”
思及此,陈羽姗连忙扯开唇,小心翼翼,“我是不得已。”
“好声让你走的时候,就乖乖离开。”
霍霖深没给她多说的机会,“你最好听我的话,否则……”
男人阴冷的声音传到耳里,让陈羽姗再也不敢闹下去。
她一言不发地转身,霍霖深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陈羽姗是知道后果的。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狠起来,会做什么事。
她只能小心翼翼扯开嘴角,思索着是要继续拿恩情要挟还是干脆跪地求他。
最后,这两种可能都被她驳回。
“如果没有我,你会重新娶她吗?”
站在门边,陈羽姗终于还是将这话问了出来,带着心底长久以来的不甘和愤怒,狠狠质问。
霍霖深没有回应。
她面无表情,指甲扣在门上,似要划下几道痕迹。
“你爱她吗?”
“不,你不爱的。除了我姐姐之外,你从来就没有爱过别的女人吧,不爱我、也不会爱许欢!”
男人的表情到此时才有些许变化,却只是冷冷撇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不爱么?或许吧。
“出去。”
他最终扬起眼眸,冰冷尖锐,只说出了这两个字。
————
许欢和霍霖深的官司没有开始,便也不曾在红城激起任何火花。
而总归会有人在背后默默关注着这一切,手里拿着许欢怒气冲冲离开法院的照片,细细揣摩。
“这就是许欢和许家明一家?”
“是的先生,正是小姐指定的人。”
男人站了起来,眼睛眯了眯往窗外白雪看去。
深灰色的眼眸不同常人黝黑,却别有一番深邃之意。
他负手站立于窗边,冷冷瞧着远处,“这里实在太冷了,我们该给这个城市,加点温度。”
……
那一年除夕,雪下得格外大。大到许欢到很多年后,都记忆犹深。
傍晚,她从医院里出来,回到许宅。
梁孟音瞧着她额上还包着纱布,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的样子,难得的没有与她为难。
屋内暖气很舒服,许欢掸开肩上的雪,脱下外套挂在门后。
“唐妈,爸爸呢?”
“先生约了几位老朋友,一早就出去了。看看时间也快回来了才是。”
许欢往厨房里看了看,发现已经蒸好了饺子,又瞧着唐妈有些着急的模样,主动开了口,“今天除夕,您就先回去吧,不用在这边照顾。”
“哎,好!”
唐妈脱下围裙便要走,约莫是想急了家里的小孙子。
到门边时,许欢从兜里掏出个红包递过去,“不是给你的,给小宝的。必须收下。”
唐妈知道许欢的性子,也不推拒便道了谢收了下来。
她一离开,偌大一个客厅里,就只剩下许欢和梁孟音。
两人之间着实没有话题可聊,许欢便一个人回到房间。
最近疲累,她压力也大,在房间里坐着坐着,竟睡着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是被家里一阵吵嚷声闹醒的。
她房门被人敲得震天响,梁孟音的声音格外尖锐,“许欢你快出来,你爸爸出事了!”
“许欢,快点出来啊!”
许欢没有犹豫,爬起来拉开门,便看见梁孟音慌张着急的脸。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你爸爸今天一早出去,到刚刚才回来。这会天都快黑了,我正着急,结果刚刚医院打来电话,说什么他从火场里……”
许欢“啪”的将她推开,想也不想地就往外跑。
挂在门后的外套被暖气熏得格外暖和,她穿在身上却没有半点暖意。
她迎着风雪走出去,而梁孟音追在后头,早已六神无主。“你去哪?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你爸爸半个小时前还给我来过电话。”
许欢本是不想理会她的,可想着大年夜的,总不好再闹,“梁阿姨,你留在家里等消息。大哥现在还没回来,应该是也过去了,消息确定之后我立刻告诉你。”
“哎别,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