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按在琴盒上的手指微微发抖。此刻,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准备了,虽说她排在后面,也是半柱香的功夫。若是阳拂柳有心藏起她的鹞琴和鹄笛,她短时间内,自是找不到。
没想到,今天,不止钱碧瑶出手!阳拂柳竟也迫不及待的要对付她!看来,她如今的存在,真真是对这些人造成了巨大的威胁。
“长亭,怎么了?”禧凤老师见她神色有异,不觉低声问着她。
这才将出了李志父子那件事,她的心情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影响。
长亭轻轻摇头,“小事情,我自己能解决。”
“如此,我就放心了。”禧凤老师点点头,立刻长亭身旁。
第一个学生的比赛已经开始,弹奏的曲子是什么,弹奏的如何,长亭已经无心去听,当务之急,是如何逼阳拂柳乖乖交回她的鹞琴和鹄笛。但她实在太了解阳拂柳了,这个贱人,即便是抓着她手腕,她也不会轻易承认的。所以要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是她调换了自己的鹞琴和鹄笛,几乎不可能!
既然阳拂柳不承认,那她就从钱碧瑶身上下手。
比赛还不到长亭,她缓缓起身,走到钱碧瑶身前。
“大夫人,关于我聘礼置换的事情,之前拂柳也说过她会帮我的忙,如此一来,有了大夫人和拂柳,我自是放心万分,只不过,我现在有些新的想法……”
长亭语气温柔,目光如水,如何看都不想是在算计钱碧瑶。
钱碧瑶还没从刚才的算计落空中回过神来,这会见长亭冷不丁的跟她说话,自是戒备满满。可长亭提到了聘礼置换一事,钱碧瑶不由的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好好听着。
“有……什么新的想法?”钱碧瑶狐疑的看向长亭。
这么多人守着,她应该不会耍花招的把!
“是这样,我想置换嫁妆的时候,能从中匀出来一些自己中意的物品,平时好用。大夫人也知道,那些首饰什么的,若是变卖了实在可惜,但我又缺平日用的一应物品,若都是置换成普通的嫁妆,我在书院学习所用的笔墨纸砚什么的,也就只能变卖娘亲的首饰去买了,如此……”
“如此自然是不划算的!”钱碧瑶当即出声打断了长亭。
一听长亭说要拿凌籽冉的首饰变卖换日常用品,钱碧瑶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瞪了起来。凌籽冉的每一套首饰都价值连城,钱碧瑶更是早早的相中了数套,就好比郦长亭今儿戴着的这套羊脂白玉套装,钱碧瑶每每看着,心都痒痒的难受。万一被郦长亭变卖的话,她就要高价买回来了。
“我就知道大夫人最为我着想了,可眼下,一会就要比赛了,禧凤老师突然说我古琴和笛子不合适,虽说可以正常比赛,但终究是影响了郦家脸面。大夫人,您也知道,我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比赛,自是要一个完美无瑕,只是,短时间内,我去哪里找合适的古琴和玉笛?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可以用我戴着的这一套羊脂白玉首饰来换了!唉……只是,世上哪有如此完美之事?”
长亭说到这里,故意抬手拨弄了几下发间辞白无瑕的白玉发簪,又故意露出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钱碧瑶眼底,一瞬满满的都是羊脂白玉羊脂白玉。
长亭这一招,是赌阳拂柳换了她鹞琴和鹄笛这一出,并没有告诉钱碧瑶和郦梦珠!因为之前她看到钱碧瑶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是浓浓的隐晦的嫉妒恨意,只有阳拂柳眼底有一抹似有似无的得逞。
所以,她必须赌这一次。
钱碧瑶此刻还将信将疑的看着长亭,“你当真愿意用这一套首饰换一把好的古琴和一支玉笛。”
钱碧瑶自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被长亭算计了。但她又真的喜欢长亭戴的这套首饰。
长亭眨眨眼,满脸无辜,“大夫人这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千真万确了!难道我会拿自己的比赛开玩笑吗?这首饰虽美,可我一会是要弹琴吹笛子的,到时候谁还看我戴了什么,自然都是看我的琴艺了!”长亭说到这里,面上丝丝黯然,
没想到郦长亭竟是如此牙尖嘴利难以对付。
“梦珠,算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闹了。长亭,你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少说几句,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但是梦珠是你的妹妹,你们姐妹二人不要为了我闹得如此,我于心何忍?”阳拂柳满脸都是委屈无辜,以及顾及大局的善解人意。
长亭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罪人的女儿面子?你以为你住在郦家这么多年,你就真的是郦家人了吗?痴心妄想!”长亭最后四个字,犹如最毒最锋利的钢针,一瞬刺入阳拂柳胸口,她此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娘亲,再就是寄人篱下的质子身份!如今,却被郦长亭全都带了出来,阳拂柳的脸色,由涨红到苍白,再到晦暗无光。
“郦长亭!你这个破落户!你……”
“梦珠妹妹不要说了!”阳拂柳急忙捂住了郦梦珠的嘴,已经有很多人朝这边看来,也是对她和郦梦珠指指点点,尤其是郦梦珠跳脚的样子,看在众人眼中自是毫无家教,而郦长亭又故意提及她的娘亲和质子身份,就是让其他人时刻记得她阳拂柳尴尬的身份和曾经有过那样的娘亲,如今郦长亭曾经受到的痛苦折磨,本该是她去承受的,她还有什么理由要求郦长亭原谅?
阳拂柳的脸色此刻说不出的精彩,长亭懒得理她,转而走向禧凤老师,在禧凤老师耳边耳语了几句。
禧凤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