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虽然觉得安姑的声音怪怪的,但她现在真是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就想着再睡一会。
尤其是在吃了药之后,更是昏昏欲睡,分不清白昼黑夜。
看着怀里睡着了还在皱着眉头的长亭,肖寒心下的自责愈加浓重。
“好痛……嘶……”
这一夜,长亭睡的极不安稳,总是说着梦话喊着痛。哪怕是上一世最后时刻被郦梦珠杀死,她都没喊过这么多声痛,可此时此刻,窝在有些熟悉的温暖怀抱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她的痛苦感受。
等到天亮了,她又是那个全副武装的郦长亭、
“是我不好。乖……我替你报仇……都有谁伤了你,我定让他们加倍偿还!”
他说到做到,尤其是在她的事情上。
这一次让她受了伤,已经是他忍耐的底线了。之前没有对郦震西和钱碧瑶出手,不代表他肖寒不会用一些粗暴的手段!谁敢欺负他看中的女人,那就没有任何手段和算计一说,而是怎么简单直接怎么来!
此时此刻,他只看效果。
天亮的时候,长亭忽然觉得鼻子呼吸有些不畅通,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吸了吸鼻子,依旧如此。
遂抬手在身前挥了挥,想要摆脱那恼人的堵塞。可抬手之后,触及的却是一片紧致结实的温暖的,疑似是胸膛的……
长亭猛地睁开眼睛,放眼望去,眼前一片肉色。
这是……
“醒了?好点没?嗯……不热了,烧退了就好。”
还不等长亭反应过来,浑厚低沉的磁性声音已经头顶响起,还有从他从他胸膛震荡出来的声音,无一不提醒着长亭,此时此刻,她抱着她,鼻尖碰触着的,嘴唇险些亲上的都是……
肖寒!
“不是安姑吗?”她自顾自的喊了一声,身子想要从床上跳起来,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肖寒搂在怀里,而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竟是一直搭在他腰上,更别说她睡着了之后素来不安生的两条腿了,此刻一条腿搭在肖寒腿上,另一条腿则是被他暧昧的夹着。
这画面……绝对是做过什么之后才有的感觉。
长亭的脸,轰然一下,像是煮熟的虾子。
“不是安姑,昨晚一直都是我。你发热了,我给你喂了药,保着你一整夜。”肖寒语气云淡风轻,却难掩宠溺呵护。
长亭想要抽回自己的腿,自己的手,奈何却被反应奇快的肖寒快一步紧紧抓住。
“告诉我,还有哪里不舒服?”他俯身在她耳边轻柔低语,是这世上最好听的曼妙低语。
长亭深呼吸一口,“手。”
“我听说,你在郦府上药的时候没用麻沸散?”他定定看向她。
这样坚决又隐忍的郦长亭,究竟骨子里是怎样的女子?他已经有些迷茫和紧张。也许有朝一日,他真的要追不上她前进的脚步了。亦或者是,有其他男人时刻都会看上她,被她所吸引。
所以,他必须加快脚步,一刻也不能停歇。
“用了那个,伤口三五天之内是好不了的。不过是拔出碎片,我能忍住的。”她如实开口。
上一世,她动不动就被郦梦珠和钱碧瑶陷害,被郦震西掌掴被郦宗南罚跪祠堂是常有的事情,郦震西还擅长使用皮鞭抽打,每一次都是打的她皮开肉绽的,比起上一世,这一次真的是轻了太多。
可即便如此,这个仇,长亭也是深深记下了。定是要让郦震西加倍偿还。
“我知道你能忍住。不止是伤口,还有你的秘密和对我的回应,这世上所有你想忍住的,你都能做到。”肖寒捧着她受伤的手,在掌心包扎的地方,轻轻落下一吻。
像是有滚烫的温泉水熨烫过他胸口,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每一道,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他心底。
昨夜,他给她换药的时候,亲眼见到那些血淋淋的狰狞伤口,大大小小十几处,虽然碎片都挑了出来,但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也正是如此,她才会a发热一夜。
“肖寒……我还想睡一会。”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好。你睡着,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你醒了我再让你看。”肖寒说着,竟是翻身起床,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不忘时刻避开她受伤的左手。
“去哪儿?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又不是没瞧见?”长亭抬起右手捶打他胸膛抗议着。
她现在披头散发,面容也肯定憔悴不已。都这样了。还能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肖寒垂眸轻声开口,旋即不顾长亭反对,抱着她上了等候在院中多时的马车。
马车在一片晨曦光芒中驶出了静悄悄的书院。
天色尚早,学生们还没起来。
车内,肖寒将早已准备好的温水和干净的布巾拿出来,不顾长亭反对,亲自给她擦脸擦手。
“我记得你是左撇子,习惯用左手,现在左手受伤了,最近三五天,我就是你的左手。想拿什么,或是想吃什么,告诉我,别自己逞强。倘若这会你还用不到我肖寒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我存在在你身边,还有什么意义。”
肖寒的话,莫名说的长亭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她别扭的眨眨眼,任由肖寒安排,在这一刻,不知是她太累了或是不舒服,总之,是没有反对他的任何安排。
或许,两世为人,除了娘亲,再也没有人如此周到细致的照顾她,一丝一毫的细节都不肯放过。
漱口的竹盐水,清甜可口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