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梦珠也挑衅的瞪了长亭一眼,继而摁着阳拂柳肩膀让她坐下来,“拂柳姐姐琴棋书画每一样都是我的榜样,自小就是拂柳姐姐教我刺绣练字,我早就将拂柳姐姐看做是我的亲姐姐!我真是做梦都想有这样一个好姐姐呢!”
郦震西也在一旁帮腔,“若是能有机会认了拂柳为义女,又何尝不是我们郦家的荣幸?拂柳是中原大陆和北辽皇族的血脉,住在我们郦家,也是皇上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又如何能将拂柳拒之门外?”
阳拂柳此刻缓缓起身,满眼感动的看向郦震西,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的方向,那般激动又单纯善良。
“老爷如此说,真是折煞拂柳。拂柳从出生就未体会过爹爹的亲情,是老爷了了拂柳的心愿!拂柳此生也别无所求了。”
阳拂柳说到动情处,更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来。
一旁,阳夕山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忽然觉得她从头到尾都在扮演着别人想看到的样子,明明是心高气傲的北辽公主,却要对郦家每个人都表现的如此感激不尽。反观另一边的郦长亭,自阳拂柳进来之后,眸光始终平和如初,她眼底明明有对亲情的渴望,却因着阳拂柳的出现而不得不将这感情深深埋葬!是因为拂柳的出现,才让郦长亭更加难堪痛苦。
而他之前又何尝不是跟郦家其他人一样呢?以冷漠忽视来面对她对亲情的渴望。
他以为自己做了十五年的质子,早就对亲情淡漠到可有可无的地步了,可因着她的影响,心下,也莫名失落酸涩。
郦家对郦长亭的态度,何尝不是中原皇族对待他的态度?他好歹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可事实上呢?
二十年前,母妃身为中原皇朝长公主,远嫁北辽,是何等风光,何等高贵,引得多少朝臣经久颂扬,可也不过是短短五年光景,随着中原皇朝恢复元气,再也不会将偏僻贫瘠的北辽看在眼里,更是谈不上与北辽合作,继而便是趁着父王和母妃前来中原之际,设计抓住了母妃和他,从而逼迫父王投靠中原,这一晃,便是十四年过去了。那时阳拂柳的娘亲还身怀六甲,而今,阳拂柳都过了及笄的年龄,北辽却是人才凋零兵马老疲,即便是殷铖,也未必是北辽的希望!以殷铖那般随心所欲的性子,何时能收敛一些?
阳夕山看着郦家众人对郦长亭的千般嫌恶百般算计,而他,除了能在关键时刻为她作证,单凭他这个质子世子的身份,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帮她在郦家翻身?
阳拂柳见自家哥哥竟是看着郦长亭出神,不觉立刻上前几步,挡在了阳夕山身前,“长亭,将军府的事情自是有皇上和太后那边定夺,太后那般宠爱尽余欢,相信这一次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你只要静观其变,沉得住气的话,到最后,自是不会找到你的头上来。”
长亭微微昂起下巴,冷冷看向阳拂柳,“依姐姐的看法,是让我暂时默认了那些流言,是吗?”
阳拂柳一怔,眼底还闪着晶莹的泪光,此刻因着被长亭冰冷声音反问的甚是不安,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长亭妹妹莫要误会,我也只是就事论事!毕竟,这都过去半天了,羽林卫也没有新的动静,倘若我们现在再出点什么动静,岂不是让外人觉得是郦家自个儿心虚,不是吗?”
阳拂柳就是有本事,时时刻刻都做出一副舍己为人善良正直的样子来,即便是熟悉她的人,也不会认为她是在演戏。
阳拂柳完全是将自己过去十几年的人生,生生的活成了一出戏剧,她就是戏中善良温婉端庄大气的女主角,她永远都活在自己编制的这出戏里面,连她自己都认为,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别人又如何能轻易察觉什么?
长亭垂下眸子,保持沉默。面上看来,是在思忖阳拂柳的话。
姑奶奶忽然觉得这大厅的空气愈发浑浊,让她透不过气来。似是从阳拂柳进来之后,原本紧张的气氛就更加诡异压抑了。
“今儿就到此为止吧。长亭,去我的院子,我有话问你。”姑奶奶看似是要单独询问长亭,却是将她与郦震西等人分隔开来,长亭自然明白姑奶奶用意,沉默的跟在姑奶奶身后,随着她一同回了院子。
看着姑奶奶院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知怎的,长亭眼圈蓦然一红。
姑奶奶指着院中荷花池,轻声道,“这院子,曾是你母亲住着的,她不在了,原本钱碧瑶想住进来,却被我提早要了过来,这里都是原本你母亲在的时候的样子,我不曾动过分毫。你看那个荷花池……钱碧瑶是要改成湖心亭,却被我阻止了。有些景观,远远看着才是最适合的,何必要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呢,只怕日日靠近,也就不觉得多么优美了,你母亲那般冰清玉洁的性情,自是懂得这般高深道理,所以住在这里多年,都是保留原本的样子,自然,却也真实。”
姑奶奶似是话有所指,又似是在感慨过去与长亭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长亭轻声道,“多谢姑奶奶保留住娘亲喜欢的院子,让我还有机会看到这里的一草一木,怀念与娘亲相处的一年光景。”
姑奶奶拉着她的手,缓缓坐下,“其实,你可能不知道,你才从宫里接回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