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儿呀!总算是盼到了!”甄氏不胜欣喜,合掌笑道,“我还担心会再拖几日,不想明后日便到,那就大后日请她们过来瞧一瞧吧!”
温老爷瞥她一眼,扭脸过去不说话了,只是盯着身旁青安玩的小棋盘。直到这时,兴奋不已的甄氏才察觉到温老爷有些不高兴,忙陪笑道:“老爷,这事儿是我不对,我该早跟您说来着。可前些日子您不病着吗?我又担心那边不会有回话,所以才没跟您提的。说给庭悦的那位小姐是莫老板大哥的小女儿,今年才十六,画像我瞧过了,容貌姣好,与咱们家庭悦正当般配。她爹是去年回京的,回京之后便升了东京府左厅推官,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家与咱们家那才叫门当户对,您说是不是?”
“都来相家了,可见你与莫老板前后已经商讨过几回了,如今才来告诉我,会不会晚了点?”温老爷绷着脸,没什么表情,是真生气了。
甄氏见状,忙又笑道:“我不是怕老爷太操心了吗?前些阵子您病得那样厉害,谁还敢拿这事儿来烦扰您呢……”
“那你就不能等等?等我病好了再说?”
“我那不是怕人家小姐太过出众,会叫别家给说走了吗?”
“她父亲是回调京官,又才升了推官,如你所言那是前途无量的,想求娶她的估计得从城西排到城东了吧?人家凭什么要把最小的女儿嫁到咱们家来?隆兴城偏安一隅,比起东京那是差之千里,好好的一个京官为什么要把女儿嫁这么远?”
“这事儿我也跟莫老板打听,她父亲不是那种特别喜欢阿谀奉承的人,有些刚直不阿的性子,这才因此受了差遣做了推官。人家看中的不是咱们家有没有人做官,有没有钱,而是老爷您白手起家的那份毅力,人家那是相当佩服的。人家说了,就是要找咱们这样踏实的门户,不图女儿嫁得多富贵,就图过份踏实的日子,那就足够了。”
“是吗?这些话都是莫老板告诉你的?你自己可有派人去京中打听过?”
“没有……”
“没有?没有就草草说合这门亲事了?”
“老爷,”甄氏不解道,“您到底对这门亲事有什么不满呀?照说,莫老板与你相交多年,他的为人也还算信得过吧?再者,人家莫小姐的家世不输咱们,官家小姐,清清白白,端庄秀丽知书达理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这有什么不好的?虽说我没提前跟您说一声,那是我不对,但您也犯不着这样说啊!”
“官家小姐,知书达理还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我要那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来做什么?官家女子最是矫情,大道理懂得太多,做事刻板,又经不起风霜,要这样的儿媳妇来做什么?”
温老爷有些上火了,甄氏却觉得更加委屈了:“那要依着老爷,咱们家庭悦该找个什么样儿的啊?外面随便捡个会干活会理帐的就行了?我知道老爷您是想找个会持家的回来帮庭悦,可未见得人家莫小姐不会持家呀!我都打听过了,人家年纪虽小,可打小就帮着她母亲管家,十分地能干,将来嫁过来一定能帮庭悦的。”
“你把她说得这么好,那为何到了十六都没定亲?女子过了十三便该议亲了,为何迟迟不定?她若真如你说的这般好,只怕早有大户人家求娶了,还轮得上庭悦?你单从莫老板那儿打听,能打听到什么?莫老板会说她半句不好吗?什么都没打听清楚就把这门亲事给我招回来了,如今还不能不接着,你说,要对方真相中了,庭悦是不是就得娶了她?”
两人正吵着,温夫人来了。她进门就嗅出了一股子火药味儿,可她没先过问两人为什么吵架,而是走到小青安跟前,双手将她一环,拍着她的后背哄道:“外公说话太大声儿了,吓着青安了吧?没事儿没事儿,外公跟姨婆闹着玩儿呢!你想玩棋子儿是不是?来,我让玉钏姐姐带你去隔壁屋子里玩好不好?”
直到这时,温老爷才想起青安还在呢。刚才只是打发了庭笙两兄弟,没把青安送出去,青安一直都在他旁边玩棋子儿。他一生气嗓门自然大了,青安还没见过他发火,所以一双大眼睛有些无辜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哎哟,我倒是忘你了啊!”温老爷忙换了一副笑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外公吓着你了吧?行,是外公不好,喜欢棋子儿,那外公送你一副玉的好不好?”
“真的?”小孩就是小孩,一哄就高兴了。
“让玉钏姐姐带你去找阿梁叔拿,阿梁叔知道外公的玉棋子儿放在那儿,快去吧!”
温夫人的丫头玉钏抱起青安就出去了。等她们走了,温夫人才坐下问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吵啊?外头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了。老爷您病刚好些,不能动气的,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先搁一搁吗?”
“搁不住也搁不了,”温老爷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一脸不悦道,“甄茹给庭悦说了莫老板大哥的女儿,人家明后日就到隆兴,到时候少不了要择个日子请人家过来相相家,你说搁得住吗?”
温夫人故作惊讶道:“庭悦……说亲了?哪个莫老板?就咱们隆兴城那个吗?”
甄氏对于温夫人那浮夸的演技甚是不屑,却也不得不回话道:“没错,正是本城的那个莫老板。”
“莫老板的大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