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箫点了点头道,“原来他们俩还有这事儿,那温府里没人知道吗?”
“没人,要知道了还能放过卢姨娘和他吗?”
“那存在景元号里的二千两银子又是怎么回事?”
“唉,卢姨娘毕竟是朵嫩花,插在温老爷身上她心里哪儿能乐意呢?郑兄弟就打算攒够钱领着她私奔,所以就以金枝这个名儿在景元号存了些钱,郑兄弟不敢自个去,怕别人怀疑,每回都是让我去的。前一阵子有一日下午,郑兄弟忽然来找我,把存根给了我,让我转交给卢姨娘,跟着他就出事儿了。”
“所以你就拿着存根去偷取了银子?”
“也算不得偷取啊!那存根我给了卢姨娘,卢姨娘不肯要,叫我烧了,我哪儿舍得啊!二千两啊!”庄老娘竖起两根指头,心疼道,“这是我挣上十辈子都挣不来的钱啊!就这么白白地丢在景元号里,多可惜呀!反正卢姨娘不要,郑兄弟也没了,我替他们俩前前后后跑了这么久,总该有些辛苦钱吧?所以我就偷偷地去取了……”
阿箫笑了笑道:“好在你去取了,不然我也查不到你这儿来。”
“是我贪心了,是我贪心了,小兄弟,”庄老娘冲阿箫拱拱手道,“我该说的都说了,银子我不要了,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一家子吧!”
“我还有个事儿要问你,为什么要以金枝的名儿去存?”
“郑兄弟叫郑金多,卢姨娘本名卢秦枝,就分别取了一个字儿,凑成了金枝。”
“两人私下往来可有什么东西为凭?”
庄老娘略略思量了片刻,转身跑回车厢里,翻找了一会儿后,拿着一双袜子回来道:“我这儿还有一双卢姨娘亲手给郑兄弟做的袜子,还没来得及给郑兄弟呢!这袜子上也绣着金枝二字。他们俩商量好了,往后生个女娃就叫金枝,所以给郑兄弟的物件上绣的都是这俩字儿。”
阿箫拿在手中看了看,点头道:“行,你们走吧!”
庄老娘母子如获大赦,扭头就跑回了驴车上,驾着驴车慌慌张张地走了。直到这时,云云才从树后走了出来,问阿箫道:“你刚才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你不打算把他们带回温府吗?”
阿箫将袜子往怀里一揣,笑道:“你觉得这事儿有那么简单吗?你在温府里也待了一段日子了,你觉得卢姨娘有那个胆子指使郑金多对温老爷下毒吗?”
“或许她有呢?”
“她绝对没有,如果她有毒死温老爷的胆子,那她又何必害怕跟郑金多私奔?拉上郑金多私奔了不就完了,何须再毒死温老爷?”
云云思量道:“那倒是啊!照你这么说,卢姨娘背后是有人指使了?”
“这人到底是指使了卢姨娘,还是直接指使了郑金多,现下都不好下定论。”
“那你觉得会是谁?”
“谁都有可能,大夫人,甄夫人,万姨娘,甚至是每一个跟温老爷有过过节的人。”
“你连万姨娘都怀疑?”
“没人告诉你吗?事情没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甚至是你们那一房。”
“你是替三小姐查的吧?”
“我受雇于她,自然是帮她查了。”
“那她就没嫌疑吗?”
阿箫笑了,点点头道:“真受教,立马就会反驳我了,有点慧根!走吧,回城去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云云跟着他走出林子道。
“还想掺合这事儿呢?”
“好奇问问不行吗?”
“那明儿下午吧,我这会儿有点事儿要办,今儿下午的约就推倒明儿下午,还在咱们约好的地方碰面,碰面之后我会告诉你下一步怎么办的,回吧!”
两人进城之后便分开了,一前一后地回了温府。云云走进玺园时,看见鹏添捧着铜盆正要上楼去,便叫住他问道:“今儿放课这么早?”
鹏添道:“五少爷心情不好,听不进去,先生就可放了课了。”
“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和咱四少爷拌嘴了?”
“不是,”鹏添忽然压低了声音道,“今儿太夫人给万姨娘拉脸子了,训了万姨娘好一顿,五少爷替她娘委屈,气得连书都念不下去了,这会儿正在楼上怄气呢!”
云云颦眉道:“为什么啊?太夫人跟万姨娘拉什么脸子?”
“说白了就是替甄夫人抱不平,替她出气儿,挑别人不好使,就逮着软和柿子捏,云云姐,你该懂了吧?”
“原来是这样,那你先上楼伺候着,我去万姨娘那儿瞧瞧!”
云云把卖参的银子放下后,正要去找万氏,马婆子却拦了她。马婆子拉了她进屋道:“别这时候去,要去也晚上再去。”
“为什么?”
“太夫人那人小器着呢!阖府都找不出比她更小器的了,那气量真真跟七小姐有得一拼。我刚才路过万姨娘院门外,发现太夫人院子里的信月就躲在旁边矮松后面。我没吭声,当没看见就走了。”
“还派人盯着?不至于吧?”云云不解道。
“旁人是不至于,可那太夫人就做得出。她派人盯着就能知道她训了万姨娘之后,哪些人去安慰过,回头她准找那些人算账!”
“这老太太也够闲得没事儿啊!”云云直摇头道。
“她就这脾气,又是太夫人,你能把她怎么着?所以,你这时候千万别去,你一去,说不定明儿她就给四少爷下绊子了。等到晚上,那信月蹲不住回去了,你再去。”
云云点点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