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息全身一寒,湛天河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可是风衍下落不明。”
“我觉得人说不定就藏在冀王府,不然折颜也不会总去。”湛天河的目的很简单,引诱凤息去冀王府,那么她自然会碰到苏浅月。
只要她们交手,定有一人受伤。
若是凤息受伤,那么苏浅月就会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可若是苏浅月受伤,凤息倒是替他出去了一个大麻烦。
凤息神色冰冷,“你确定吗?”
“折颜经常出入除了意堂就是冀王府,意堂人多眼杂,藏个人可不方便,可是冀王府就不同了。”湛天河意味深长的说道。
其实凤息早该想到的,只是她捉摸不透苏浅月这个人,她们虽未见过,可是每次听到她的名字,听闻她的行事作风,凤息总是忍不住窒息。
她太像一个人了。
别人也许不会察觉,可是她不同。
她与冷玖羡煞多年,太了解她的手段了。
蛇打七寸,冷玖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的。
就像一个梅长远,她那般不着痕迹,以渎职的名义就给撤了斩了,却让湛冰川找不到发落她的借口,甚至还封她为灵仙县主。
这样的女子,精于算计,实在是不容小觑。
湛天河长眸眯着凤息,她神色凝重,看来是相信他的话。
“湛天河,我姑且信你一次,若是风衍不在那里,我一定杀了你!”纵使知道冀王府是刀山火海,凤息也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她今生唯一夙愿,就是与风衍双宿双飞,远离朝堂。
湛天河笑容幽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凤息转身离去,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湛天河黑眸中闪过一丝狠辣,湛冀北,别怪我,是你和你的王妃挡了我的路,所以你们必须死!
临近年关,几场风雨直将人冻在屋子里不肯出去。
是日,冷玖披着狐裘,去了密室见风衍。
密室非常温暖,偌大的炭盆里木炭烧得通红,暖意习习。
密室长久不透风,空气有些许霉味,她就将养了两瓶狐尾百合,清盈甘甜的香气驱散了空气里不好的味道。
她拿着热毛巾,小心翼翼的给风衍擦着脸,他的肌肤细腻极了,让她都羡慕。
风衍有着不同于大贞国人的容貌,他的五官更加的深邃而立体,特别是他一头蓝色长发,妖冶而诡异。
他蓝色的发遗传自生父,而他生父来自楼兰古国,听闻好像是楼兰某个部落的族长,身份显赫。
她还记得自己年幼时候总被师父惩罚,都要被关到雪山一处石屋里面壁思过。
那一日,她懂得瑟瑟发抖,又逃不出去,风衍就踏着风雪来找她。
告诉她,他是她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他温柔的笑着,笑容里的温暖替她逼退了冰寒。
她视他为至亲之人,他因她而变成这幅惨状,她实在是心痛。
sp风衍不曾陪她来到大贞国,这样,他也许会回到楼兰,继承他父亲的衣钵,过着平稳安宁的生活。
“王妃,爷请你过去。”星宿犹风一般出现在密室的门口。
“嗯。”冷玖颔首,她替风衍掖好了被子,转身走出了密室。
外面风雪骤停,一抹残阳悬挂半空,将覆盖着一切的皑皑白雪染成了血红色。
梧桐苑清冷,却没有想到这般清冷。
冀王府本来人就少,而梧桐苑更是寂寞的像是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湛冀北将窗子推来,他淡然浅笑,“外面这么冷,你站在院子里看什么?”
冷玖回首,湛冀北的精神好了很多,病容也多了几分血色。
“没什么。”冷玖颔首,迈步走进了梧桐苑的内阁。
内阁里生着暖炉,窗台上摆着香炉,薄雾细细,香馨甘甜。
湛冀子窗,他踱步回到桌案前,淡淡一笑,“请你来是想告诉你,湛天河见过了凤息。”
冷玖嗤笑,“湛天河斗不过我,所以想借凤息的手除掉我吗?”
“所以你出入小心一些。”湛冀北叮嘱着,他知道冷玖武艺高强,也知道她与凤息相知相杀,这样的敌人才是真的棘手。
冷玖乌眸闪过一丝狠辣,她却有些迫不及待的与凤息交手。
“白楚又走了?”湛冀北明知故问,他装作一无所知,神色无辜的看着冷玖。
“嗯,说这次离开的时间会长一些,要到年底才回来。”冷玖深邃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白楚走得很急,她一觉醒来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张让她等他回来的纸条。
湛冀北微微颔首,“他不在,我会照顾你。”
“湛冀北,我和你就维持最基本的关系就好。”冷玖不希望与他牵扯过多,她不想增添无端的烦恼。
应付白楚一人,她已然筋疲力竭,再来一个湛冀北,她怕是要崩溃了。
湛冀北眸子明明灭灭,幽深不明,他总是维持着谦谦君子的模样
君子的模样,笑道:“好。”
冷玖微怔,他答应的倒是爽快,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做到。
“没事我就先退下了。”冷玖转身径直离去。
湛冀北无奈摇头,他骨节分明的玉指,揉着自己的额头,他现在倒是有些怕和冷玖坦白了,万一她真的生气,他反倒有些不知何是好了。
——
深夜,冷玖不眠,坐在阡陌阁中,拿着剪子一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