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年前,不说太远,也就一两年内,父亲的公司还很正常的运转着。在云市和周边县市甚至省城,都有开发的楼盘,怎么看都不像是经营不善的样子。
要说负债。
哪个公司没有点负债呢?现在的公司,只要有业务往来,或多或少都会有负债。更别说房地产这种行业,惯常的会有银行债务。
开发一个楼盘,先期建起来投入一些资金,后续的都是从银行贷款开发。然后等到房子卖出去之后,收回了房款再偿还银行。有的大公司,就算是楼盘卖光了,收回了资金,不到还贷期限也是不还的。毕竟资金握在手里边,可以运用开发的地方多了。
这些公司是不怕还不了银行贷款的,毕竟他们有地皮。到时候拿地皮一抵,就又是一条好汉。
直到陈父把内情说给陈子嘉,他才知道,出事的恰恰就是地皮。
这两年国家查五证查的很严格,连陈家的房地产公司也不例外。
可是工地是不可能因为五证不齐全而停工,办理五证的周期太长。如果整个期间空等浪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是任何一个公司都承担不起的。
证件不齐全,或者是赶上环境整顿,工地就只能停工,导致原本竣工的日期一拖再拖。
工地停工,工人却不能解散,谁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复工,而复工之后再找工人又是一番功夫。
陈家的公司这样的工地有很多个,逐渐的就力不从心,只能从银行贷款进行周转。
这就让公司的负债攀升,现金流越来越少。
到这个时候,陈父就已经意识到不太好了,感觉很危险。
不过这个时候,公司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其他的大股东在。
尾大不掉的情况越演越烈,陈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公司越来越糟。
而这个时候地皮成了崩断一切的起因。
但凡大房地产公司,手里边都有地皮。有的是纯粹的炒地皮,也有着屯地皮等着升值之后再卖出去。
结果这个时候国家出台新政策,禁止囤地炒地。但凡是购买的地皮五年以上,没有动工的,也没有工程立项的,一律严厉查处。
冻结地皮,使之重回流通市场都是轻的,更狠的是直接罚没掉整块地皮。
陈家的公司虽然情况不大好,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能够支撑几年的。几年过去,手上的项目完工,说不定就又重新盘活了。
可是这些用来保本的地皮一出了事,银行那边立刻翻脸无情,开始清缴贷款。
没有银行的支持,工地只能停工。工程不完工,就没办法变现出资金来,简直恶性循环。
无力回天之下,陈父和其他的几个股东只能接受现实,宣布破产。
陈子嘉和靳岚吃完陈母做的夜宵。
靳岚勤快的收拾碗筷,陈母情绪很好的跟着,俩人一起在厨房里边,边干活边聊天。
陈子嘉不解的问陈父:“公司破产清算之后还剩下多少财产?”
陈父嘴角一翘,懒懒地说:“怎么可能还剩的下。整个公司全折算进去,也是资不抵债。”
说道这里,陈父内心很是悲哀。
他公司里的那些开发项目都是一些很有价值的产。不过拿药等到它们完工,而现在进入清算,这些项目的价值是被一折再折,根本就是贱价****。
陈父和股东们是又气愤,又无奈。
陈子嘉心中一惊:“资不抵债?债务人的个人财产要被收走吗?”
陈父点了点头,说:“不错。按照公司股份各个股东的所占比例来分摊资不抵债剩余的部分。”他抬手指了一圈房子,说:“我名下所有的房产还有汽车,存款和贵重物全都在强征范围内。”
陈子嘉脸色一沉,果然是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去发展了。
陈父说:“在你母亲名下的财产大概也逃不掉。毕竟你母亲没有正当职业,就是一个主妇,所以她的个人财产来源是我。算是跟债务有关,也会被强征掉。”
陈子嘉说:“还差多少债务?我这里还能凑出来不少。”
陈父摇了摇头说:“你就不要跟着搀和了。别人转移都来不及了,你还跟着往这个无敌洞中往里边填。”
陈子嘉想也知道那肯定是个很惊人的数字,就没再说这个事。他又问:“那边什么时候来收房子?”
陈父说:“也就这几天的事情。”
陈子嘉声音沉沉地说:“你们明天就收拾能带走的东西,我叫个搬家公司,今后就搬到桃溪村和我一起住。”
陈父看着儿子透着坚定的神情,语气还挺强势。内心感慨,这个孩子是真的长大****了。
陈父扭头看了看厨房,压低了声音对陈子嘉说:“你用不着愁眉苦脸,跟天塌地陷了一样。我可是留了一手的。”
陈子嘉不由自主的声音也低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父亲看的方向:“什么后手?”
陈父说:“我去年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感,所以留了一部分资金,等着以后东山再起。”他顿了顿,“就算不再创业,也够舒舒服服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陈子嘉吃了一惊,他上看了很多破产方面的法律和条纹。
财产转移和非法消费都是被追缴的范围,所以陈父陈母两人的亲友接受资产转移都是保不住的。
他想不出来父亲是在哪里藏着一笔资金。
陈父抬着头说:“年轻的时候没有让你妈过什么好日子,等到老了还让她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