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妫的脑子一下子翁然,完全是一片空白,自己怎么可能会想到上天给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就那一晚的一次,可是自己居然就怀孕了,怀上了熊赀的孩子,难道这也是命中注定吗?仰头看着熊赀脸上的那股兴奋,心中杂然。
熊赀正为了这个孩子而开心,他终于和息妫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也希望息妫因为孩子高兴高兴,正好弥补了她刚刚失去的孩子,却不曾想息妫的那些不平静正是这个孩子的引起。
息妫有了孩子,熊赀是更加的宝贝她了,捧着护着,怎么好怎么带她。但是息妫心中却满是苦水,她失神的坐在那里,久久的没有动弹,连大气都不敢**,她低头抚着小腹,这个将要出来的生命就在这里,应该让他出来吗,还是应该在他还未成型之际将他扼杀。但是随即又是一番不忍,这是一条生命,一块自己的肉啊,怎么可以就这样残忍的剥夺了他生存的权利。
看着腹中那个未成形的生命,便想起了自己刚刚没了的孩子,想要重击在小腹上的手又落了下去,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她却舍不得丢掉他,毕竟她是一个失去过孩子的母亲。
自从知道了自己怀了身孕,息妫的情绪便是一落千丈,之前虽说不温不火,但至少不颓废,如今却是极度的消沉,熊赀看着那些端进去的膳食,再端出来几乎完好无损,心中怜惜息妫更担心自己的孩子,便皱着眉叫人端来膳食,亲自喂。
勺子送到息妫嘴边,她就是死活都不开口,硬是没有喂进去。熊赀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将手中的碗一下子摔个粉碎,大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什么都不吃。你想死吗?”
周围的那些宫人被熊赀的这一声咆哮给吓得半死,所有人都赶紧跪下,但是息妫仍旧是那样淡漠,缓缓的转过头来。眼神中看不出什么。
熊赀走上前一把捏住息妫的下巴,愤怒道:“我不管你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吃饭究竟是想要自杀还是要杀了我的孩子,无论哪者我都不允许它发生,你要用不吃饭来反抗吗。可以,从今天开始,给你送饭的宫人每天特定,要是你今天不吃饭,她就活不过明天!”
她最恨的就是熊赀,拿着其他人的性命,熟视无睹般的在和她开玩笑,她无奈,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熊赀直接无视了息妫的怒目,冷笑道:“你要记住。杀死她们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要是无所谓,那就这样继续下去吧!”说罢,甩袖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的回身看了一眼息妫,心口堵的发慌,这个女人总是能够瞬间挑起自己的怒火,纵使自己满腔愤怒却还是不能对她狠心,这个女人当真要将他折磨死了才甘心吗?
文王夫人怀上了龙嗣,这乃是楚王宫的大事。邓曼怎么会不知道呢,听说了之后,心中大喜,但是也是十分担忧。怜惜息妫为难自己。更是担心她腹中的孙子。邓曼心中清楚息妫这个性子刚烈,若是不得好做出什么错失,那自己真要哭死了,好不容易来的孙子可不能就这样没了。第二天便暂且放下了手中的事物,特意前去了息妫那边。
见到邓曼来了,息妫出于礼数。欠身请安道:“参见老夫人!”
邓曼见着自己未来的孙子便是喜笑颜开,赶紧上前扶起息妫,温柔的说道:“你身子不好,又怀着身孕,这礼数就免了。”看着息妫苍白的脸色,心生怜惜,不忍道:“哎,你这孩子也是何必为难自己呢,我楚国待你也不差,享享福不好吗,何必这样整日寡欢呢?”
息妫无言,只是哀哀的叹了一口气,这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谁又会懂得她内心的痛,说了又有谁能理解呢?
邓曼看着息妫这样哀伤,心中泛起阵阵怜惜,慈爱道:“我也知道你内心的苦,一个女人到了你这个份上,想死却又不能死,强颜欢笑谁又做得出呢。但是我这个儿子对你可谓是用了真心了,骨子里也是个不错的男儿,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一直纠缠着已死之人岂不是累了还活着的人吗?燕姬在我楚国数载,不出一儿半女,你来我楚国一年不足,便怀上了子嗣,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吗?你来到楚国既是命,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命,既然都是已定的,又何苦绝食为难了自己也为难了那些下人呢?”
息妫环首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奴婢们,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不禁苦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子,为什么众人都要以性命相逼呢?”
邓曼轻叹道:“这悉数是命啊!”
息妫不再说话,微闭双眼,两行清泪滑落脸庞,命吗?
邓曼交代几句后便离开后,奴婢们跪在地上请求道:“夫人,求您吃几口吧,给奴婢们一条活路吧!”息妫并不想为难他们,轻声道:“放那边吧,我自会吃的!”
奴婢们没有起身,只是一味的求饶道:“夫人,大王下令,奴婢们一定要亲眼看着您吃下去才好,奴婢们不想死,求夫人饶了奴婢们吧!”
息妫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思量着腹中的孩子,她不作此决定,她将这个决定留给老天。伸手接过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羹,吃过一些,但是她吃的并不多,她只不过是吃下了不会让自己饿死的量。她自己不忍心下手对待自己这个无辜的孩子,但是她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留不留,所以她作此下策,交给上天。
熊赀得知了息妫开始进食,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