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父怎么变成了这样。”倪重阳不敢相信,他神情激动,真想当面去质问倪里正。
“他接下去会变得更加可怕。”端午说,“一个人变好难,可是变化容易。只要是心里着了魔,魔就会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血液。他靠着自己只会越陷越深。”
倪重阳叹了口气:“不管怎么办,我们要救出谢太婆他们。总归是亲戚一场,并且我也知道,岳母大人一定很担心他们。”
“看来,我的进展要加快了。”杨端午淡淡一笑,“重阳哥哥,如今药铺生意比过去好了,左邻右舍都开始认可你的医术。你想不想让谢策也过来医治他的病?“
倪重阳一怔:“端午,你不是总是怕被谢家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吗?怎么还引狼入室?”
“我们布下的局已经准备好了,是时候引谢策进入这个局。如果他不进去,那我们就算是布局再精妙,也是无济于事的。”端午说,“还请重阳哥哥好好的给谢策看看病,一定要指出他的疾病不可。”
“这不难,一个人总有几样隐藏的疾病,若是说他一定是有病,总能说的。”倪重阳说,“可是,谢策若是看好了,岂不是要天天过来?那么我们的行踪不是会被暴露了?”
端午轻轻一笑:“因为,是时候我们要暴露了。”
这样的话虽然倪重阳是听不明白的,可不管明白不明白,倪重阳都会按照端午的意思去做。
他总是无条件地选择相信端午,甚至想都没想。
谢家的银票门口,多了个摆摊卖松糕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戴着斗笠,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总是拉着一辆破板车,板车上放着锅和炉子,炉子里有火炭。
那老婆子每天只管摆摊做松糕,也不叫卖,路人看了有过来问的,那老太婆都是很冷淡地用手指说话。
路人很生气,几乎没有来买的。
可那老太婆似乎对有没有生意,毫不在意。
谢策经过这个小摊好几次,都笑着走开。
几天后,那老太婆忽然丢进几个广告纸,就消失了。
那板车也没再出现过。
银号的人觉得很是奇怪,议论纷纷:“是不是没生意,那老太婆就回家去了。早就不应该做这行了,这么闷骚哪里会有人要买一个闷骚老太婆做的糕点。”
“是啊,我到现在都没看清她的脸呢。她总是低着头,爱理不理的。敢情她就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来砸我们的场子的。”
“可我们并没有场子可给她咂的呀。”
谢策听了,摆手说:“你们在议论什么?和你们有关吗?都给我闭嘴。我看你们应该议论的是,你们的工钱。”
工人们于是安静下来。
谢策捡起地上的广告纸,那纸上写着“看病要来某某路的回春堂”。
“原来你住在回春堂。”谢策淡淡一笑。
那个老太婆是杨端午乔装打扮的,心细如针的谢策如何会看不出来。
哪里会有这样身材曼妙,走路健朗的老太婆,又哪里会有这么一个做生意的无心于生意,却成天眼睛往银号里瞟?
杨端午为的就是在谢策面前打这个广告,吸引谢策过去吧。
谢策自言自语道:“你想让我过去,我偏不去。我迟早会去找你,不过,我要先调调你的胃口。”
这胃口吊足了,谢策才觉得这个游戏有意思。
回到谢府,谢策要去拜见母亲,谢世子夫人却不在,一问才知道是和谢花宝一起去花坛赏花去了。
“谢花宝?”谢策忽然想到,杨端午过去和谢花宝多有交集,谢花宝一定很了解杨端午。
不如去问问谢花宝。
来到花坛边上,谢花宝把脸埋进谢世子夫人的膝盖上,好像比亲女儿还要亲。
谢策皱了皱眉毛,自打谢花宝不认亲生父母亲后,在他心里的印象就和其差了。
可惜偏偏谢世子夫人很喜欢谢花宝。
各自行过礼,谢策拉着谢花宝到一边去。
谢花宝以为谢策开始重视起她来了,很高兴地问什么事。
谢策吞吞吐吐的,最后才问起了杨端午的事。
谢花宝顿时目光失色,神情大变。
“究竟怎么了?”谢策很奇怪。
看谢花宝的样子,就猜到她和端午之间,关系应该是恶劣的。
“我不敢非议别的女子。”谢花宝长吸了一口气,淡然说道。
“你是不想说吧。”谢策冷笑道,“因为你不喜欢她。”
谢花宝看了谢策一眼,装作镇定说:“我和她没见过多少面,并且我一个姑娘家的,哪里能私底下去评论一个同龄的女孩子呢。”
“那我只问你一句,她是不是来京城了?”
“她早就在京城了。”对于这点,谢花宝也是肯定。
谢策然后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里,想起和端午的几次见面,虽然是那么地短暂,可每次,她都能让他回味无穷。
想到那个滑稽的老太婆,他竟然笑出声来。其实他早觉得那老太婆就是端午,可他想看看端午又在耍什么花样。
他以为这次绝对不会让她跑掉。
所以才没有上去揭穿端午。
他只是很有耐心地想看看端午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策儿。”门忽然被推开,谢太傅走了进来。
谢策连忙起身行礼,“祖父有事找孙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