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璟应是她所生没错。
但。
册子上却没有三年前的侍寝记录,那么这个孩子难道是入宫前就怀上了?
杜宛若的双臂重重垂下,脑袋里嗡的一声。
只因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可以让她万劫不复的可能!
晚膳的时候,李慕辰还是老样子过来了。
他来得有点早,所以膳还未上齐。
人一过来就将杜宛若从后搂了个满怀,全然不顾还有许多宫人在场。
杜宛若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就听见耳边传来李慕辰的温柔声线,“我想了你一天,你有没有想我?”
“殿下先松手!”杜宛若只想赶紧让他放开自己,眼见周围的宫人都低头掩笑,别提多丢人了。
谁知李慕辰却想铁了心般,执意道,“不,如果你不回答,我就不放。”
这时,跟前两个端膳的内侍,一个刚将盘子搁下,抬头瞥了眼这边,连忙低下头往回走,但就因他分神的那刻没留意到身后的另一个内侍正端着盘子走过来,将将二人撞到了一起,亏得后面来的内侍手稳,才未将盘子打碎。
眼见如此,杜宛若又实在不敌李慕辰的力气,只好蠕动了几下唇线,淡淡地吐了两个字,“想了。”
她的声音很小,但李慕辰应该是听见了。
幸而李慕辰并没有要继续刁难之意,很快便松开了臂膀。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那一声言不由衷的‘想了’,似乎让李慕辰很失望,因为坐下用膳直到结束,李慕辰都未有过只字片语,哪怕是一个眼神,也没有投过来。
过去的她不敢说,但有了半年多的相处,她现在还算有点了解李慕辰。
若是他心情不错,整间屋子的空气是会流动的,而且流得还很流畅。
若是他不高兴,或是生气,屋里的空气就会滞留,空气感觉都稀薄了很多,让人不禁有种窒息之感。
现在就是后者的感觉。
大概伺候久了的宫人们也都觉察出空气的异样,纷纷老实地收拾完毕后,就自觉退下了。
“听说,你今天召见了为你接生的稳婆。”李慕辰道,语气并非询问,而是陈述,就像一早就知道了。
杜宛若已经猜到,所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简单回了,“是。”
李慕辰突然心情大好的样子,扭头看向她,微笑道,“其实今天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杜宛若也看向他,静等他的下文。
李慕辰,“呵呵,其实说来也奇怪,明明这些年都是我一手带大,璟儿那孩子却跟你十分投缘。每每带他去看昏睡中的你,他最后总是恋恋不舍地离开。记得有一次,我晚了些过去接他,没想到,到那儿时,他已经趴在你的身边睡着了,当时我甚是不忍心将他吵醒,只好跟着他一起睡在你的身侧,呵呵,现在想想,真是有趣。”
李慕辰的笑容从未如此明媚过,好像这些年来,杜宛若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笑,望着那耀眼、璀璨的笑容,她怔了良久。
今夜,李慕辰依旧是留了下来。
即使杜宛若不想,她也只能顺从。
床帐内,当李慕辰慢慢将她的衣衫褪去,就见她一副赴死的表情,笔直地躺在床上,眉头皱着,眼睛闭着,樱粉色的幼嫩唇瓣都抿地紧紧的。
李慕辰忍俊不禁,“呵呵,”笑了,然后低头就在她的额上一吻,柔声道,“别怕,我是做过什么粗暴的事吗,让你如此紧张?”修长的指尖轻轻抚弄着她的脸颊轮廓。
杜宛若因羞怯而泛红了脸,眼波如水般晃动着,她只是摇了摇头,此刻的她清纯与妩媚并存,无意识地撩拨着男人的理智和冲动。
李慕辰看着她,“说说看吧,你想要什么?如果是现在,我想我会如你所愿的满足你。”眼中雪亮清明。
杜宛若盯着他沉静如潭的黑眸,她知他并没有骗自己。
想要什么---
她想要的,只是逃离她的命运,如果那注定毁灭的命运便是李慕辰本身,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他!
面对唾手可得的诱惑,杜宛若睁大了双眼看着他,在稍纵即逝的片刻时光里,脑中已经百转千回,心里头的呐喊也几乎破喉而出---
让我走!
她几次张嘴,却没有胆量说出来。
李慕辰眼底最后的理智已被消磨殆尽,未等她再次鼓起勇气张口,他已经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ròu_tǐ的缠绵、交合让彼此的思绪都抛上了九霄,那未及出口的愿望被一次次的猛烈撞击堵回了身体的最深处。
次日醒来。
又是日上三竿。
杜宛若被李慕辰折腾了一夜,回望床的另一侧,那里果然已经没了人。
他大概又去处理政务了。
又是悄然离去,没有惊动她。
不知为何。
她的心底有了一丝丝的怦然,觉得这般过下去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身上还残留着李慕辰的气息,每一处肌肤都还留有被他碰触时的痕迹,一切都如绵软的蚕丝被褥让人留恋深陷,她不禁将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又阖眼睡了一会儿。
其实心里明明知道安定的现状都是假象,她却舍不得打破。
可就有人替她打破了!
这个人正是皇后!
被采龄收拾着起身后,还未用上午膳,建安宫里就差人过来传召了。
她最不想见的人终于找上了门。
三年多前,皇后算计她,毁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