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闲话,还得先办正事,离开办公室,就看到一大片一大片的厂房,都乱七八糟见缝插针建起来。中间通道或宽或窄,人车混杂,一看效率就很低。空中拉的电线也好像是蜘蛛网一样。要是较真的话,消防都过不去,根本不能开门。可人家就这么一直开了下来,还越做越大,成为乐阳这边服装出口的领头羊,拥有上万员工。
厂房深处花草茂盛,都长的乱七八糟的,一看就是没怎么修理。在花草中有个旧房子,刚粉刷过,里面一大堆机器,有些已经装配起来了,有些还没有。“这个就是你们建的新机房。”曹丁生对荆天宇说,“建得真是美轮美奂,别具匠心。”
“是旧房改造的?”荆天宇说。
“对,原来是个工具房。”曹丁生也不以为意,“改造得美轮美奂,别具匠心。”
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机房,还不是专用的,工具方改造,那里有什么别具匠心。里面交换机服务器依次排开,各种数据线密密麻麻的。本来机房应该设在办公楼的,可是办公楼实在没地方,只能放在这里。这就得付出无数的代价。
延长线,管道,中继器等等,那都是要钱的,这个项目的主要难点就在这里。设计得好与坏,直接关系到成本费用。瀚海的设计效率很高,把成本压缩了一小半,不过别的竞标者也不是吃素的,设计出来的方案各有千秋。最后要拿下标书,还得靠超长保修期。虽然算起来赚的钱少,不过保修毕竟是自己干的,肉烂在锅里,总比没活干强。
“谢谢曹老板夸奖。”荆天宇说,“都是王经理做得好。”
“对,王经理也是技术深厚,非常能干。”曹丁生说。
王智尴尬的笑了笑,他到现在脑袋还是糊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狄冠忽然被拖走了?为什么曹丁生忽然出现?荆天宇说打电话给曹老板,曹丁生马上就跑来了,还立即把狄冠给撤职查办。这荆天宇又不是纪委,曹丁生也不是公务员,德兴更不是国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是被逼着买上百万的酒,太过伤心,导致他产生幻觉?
暗暗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很疼,还清醒,曹丁生没有消失,荆天宇也没有消失,好像不是幻觉。要说好,那当然好,让瀚海买一百万酒水,那是容易的事情吗?上头很有可能一口拒绝。就算同意了,这笔钱也得王智背,那可绝对不是小数目。王智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又要供车又要供楼,干到退休都不一定能把窟窿完全堵上。
但是王智有什么办法呢?人家一定要他买,他不买不行。项目停工,王智就是一个死字。买一百万酒水,说不定还能活。所以逼着王智一定要答应狄冠的条件。这是一个死局,在王智看来,根本没有办法解决的死局。结果呢,荆天宇一出手,就把事情给解决了。王智震惊了好久,还是觉得这事好到不真实,荆天宇的本事大到匪夷所思。
“王经理是个人才。”荆天宇说。
“啊?”王智点了点头,随后觉得不对,又赶紧摇头,“荆经理过奖了。”
“我说荆总,你们瀚海的级别,可真是迷惑人,你是经理,王经理也是经理,外人听着,还以为是平级呢。”曹丁生说。
“这也没办法。”荆天宇说,“公司架构就这样,习惯成自然,想改都改不了了。”
“是啊,就好像我们厂子一样,要是一开始就好好设计,就不会现在这么乱了。”曹丁生说,“可是没法子啊,这地方交通方便,费用低,要搬迁的话,哪里有这么好的地方。生产任务又重,偏生利润很低。建好了的厂房也不能拆了,只能将就着用下去。一点一点扩大,扩大了不够用,又建一栋新的车间。总想着赚一笔大钱,就要整改,可钱总是花的比赚的快。一直凑合到今天,都没法子。”
“找银行借就行了。”荆天宇说。
“银行那里肯,我们没有那么多抵押。”曹丁生说,“这边的工业地根本不值钱啊。”
“德兴生意不错啊。”荆天宇说,“在这时候很难得了。”
“虽然生意不错,可银行不认啊。”曹丁生倒苦水。
“也不是没有认的人。”荆天宇说。
“听说东方老板急公好义,最愿意帮人。”曹丁生小心翼翼的说。
“这我也不太懂,不过东方老板的确组建了一个金融公司,专门借钱给经营状况良好,但是急需用钱的公司。”荆天宇说。
“不知道有什么条件呢?”曹丁生问。
这才是曹丁生使劲拍荆天宇马屁的原因——他缺钱,想要借钱,银行借不出来,民间高利贷利息太猛,东方鹏程那儿有钱,利息又不算太高,就是一条绝好的道路。要钱当然不只是为了改造厂房,更重要的是抢订单。现在大家生意都不好,都在收缩规模,都手头紧,都要先付定金才给生产。只要曹丁生手里有一笔现金,就可以提出更优惠的条件,把别人的生意都抢过来,从而扩大市场份额。等到市场回暖,这些份额就能产生巨额利润了。
荆天宇是谁,别人可能不知道,曹丁生却很清楚,他的货物都是在申城出口的,对申城的消息很是关注。所以他知道宫家欠了荆天宇一个大人情,也知道东方鹏程的老婆姓宫。还知道东方鹏程捡了个天宇公司,给荆天宇做总经理,还把自己的秘书都派去给荆天宇做助理。只要搭上荆天宇的线,就很有可能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