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斯内普怒火中烧的他,短短几分钟内铤而走险的渴望增大了十倍。这似乎也写在了哈利的脸上,因为邓布利多从窗户那边走过来,更仔细地看着哈利,银色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你出了什么事?”“没事,”哈利迅速撒谎。
“什么事使你心烦意乱?”“我没有心烦意乱。”“哈利,你可不是一个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师……”这句话如同火花一样点燃了哈利心中的怒火。
“斯内普!”哈利非常大声地说,福克斯在他们身后轻轻地叫唤了一声以示抗议。“是斯内普!他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是他,是他在门外偷听,特里劳妮告诉了我!”邓布利多的表情没有变,但哈利觉得在血红的落日照射下,他的脸更加苍白了。过了很久,邓布利多什么也没有说。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他最后终于开了口。
“刚才!”哈利艰难地克制着不要大喊大叫。然后,他突然控制不住了。“你让他来这里教书,而他却让伏地魔去追杀我的父母!”哈利就像在打架一样气喘吁吁,他转过身背对着纹丝不动的邓布利多,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揉着他的指关节,用最后的一点理智克制自己不去摔东西。他想对邓布利多大发雷霆,但是他也想和他一起去毁灭那个灵魂碎片;他想告诉邓布利多,他是一个信任斯内普的愚蠢老人,但他又害怕如果他不控制自己的愤怒,邓布利多就会不带上他去了……“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请听我说。”和克制住叫喊一样,要克制住不再屋子里走来走去也是很困难的。哈利咬着嘴唇停了下来,盯着邓布利多布满皱纹的脸。
“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别告诉我那是个错误,教授,他在偷听!”“请让我说完。”邓布利多等到哈利敷衍地点了点头,才接着说。“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偷听到预言前半部分的那个晚上还是伏地魔的手下。自然,他就赶紧把他听到的告诉了他的主人,因为这和他的主人关系密切。但是他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伏地魔会去追杀哪一个男孩,也不知道在伏地魔的谋杀中牺牲的父母会是斯内普教授认识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和父亲——”哈利苦笑了一声。
“他恨我父亲,就像恨小天狼星一样!教授,难道你没有注意到斯内普所恨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斯内普在伏地魔那样解读预言之后有多悔恨,哈利。我相信那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后悔,也是促使他回到了——”“但他是个很优秀的大脑封闭术师,不是吗,教授?”哈利的声音在颤抖。“伏地魔不也相信斯内普是他那一边的吗……你怎么就肯定斯内普是我们这边的呢?”邓布利多一时间没有说话;他看上去像是在下决心。最后他说,“我敢肯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做了一个深呼吸使自己镇定下来。但这不起作用。
“好吧,我不信任他!”他和刚才一样大声地叫着。“他现在正在和德拉科·马尔福密谋着什么,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但是你还——”“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了,哈利,”邓布利多说,现在他的声音又变得严厉了。“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观点了。”“你今晚要离开学校,我敢打赌你没有考虑过斯内普和马尔福可能会决定要——”“要干什么?”邓布利多问,扬起了眉毛。“你到底在怀疑他们做什么?”“我……他们肯定在搞什么鬼!”哈利边说边握紧了拳头。“特里劳妮教授刚刚在有求必应屋藏她的雪利酒瓶,然后她听到了马尔福在欢呼,在庆祝!他一直试图在那儿修理某一件危险的物品,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认为他终于修好了他,而你却正要离开学校,没有任何的——”“够了,”邓布利多说。他说得很平静,但哈利还是立刻住了嘴;他知道自己已经越过了一条看不见的底线。“你以为我今年不在时候曾经让学校处于未受保护的状态吗?我没有。今晚,当我离开的时候,这里依然会有适当的附加保护措施。请不要暗示我不重视我学生的安全,哈利。”“我没有——”“哈利喃喃地说,显得有些窘迫。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
“我不希望再继续讨论这件事了。”哈利咽下了自己的反驳,害怕他说得已经太过分了,害怕他已经毁掉了陪同邓布利多的机会,可是邓布利多接着说道,“你愿意今晚和我一起去吗?”“是的,”哈利立刻说。
“很好,那么:听我说。”邓布利多站直了身子。
“我带着你,只有一个条件:你要义无反顾地服从我给你的任何命令。”“当然。”“弄清楚我的意思,哈利。我是说你必须服从甚至这样的命令,比如‘跑’、‘藏起来’或者‘回去’。你能向我保证吗?”“我——好的,当然。”“如果我让你藏起来,你会这么做吗?”“会的。”“如果我让你逃走,你会遵从吗?”“会的。”“如果我让你快离开我,自己逃命,你会照我说的做吗?”“我——”“哈利?”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会的,教授。”“非常好。那么现在我希望你去取隐形斗篷,五分钟后和我在门厅会合。”邓布利多转过身向火红的窗外望去;太阳在地平线上放射出红宝石般的光芒。哈利迅速走出办公室,走下旋转楼梯。他的脑子突然奇怪地清醒了。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回去时,罗恩和赫敏正一起坐在公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