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王府,御花园寒池。 。
楚媚已经记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眼前的景象被雨水模糊。但是当拓跋谌出现的时候,似乎是能够认出他的气息,楚媚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睁开眼正看见他站在岸边,旁边的墨焰撑着雨伞打在他的头上。
他依旧是那一身墨色的长袍,冷峻的脸上不惹尘埃,狭长的眼眸有着逼人的锋利光芒。
“知道错了吗?”拓跋谌的声音低沉而没有丝毫情感。
楚媚瞪着他,咬牙,“没做的事情,你就是打死我也不认!”
“那你继续吊着吧。”拓跋谌说着转身,突然脚步一顿,道,“刚才裴绍南来找你,我和他单练了一顿。看不出你们的感情什么时候竟然还这么好,他竟然敢翻我北宸王府的院墙。”
说是单练,不就是你把人暴打了一顿吗?谁不知道裴绍南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无耻!”楚媚冲着他的背影恶狠狠骂道。
拓跋谌转过头,桀骜的眉峰微微上扬,很好,这个女人,竟然还敢为了别的男人骂他!看来他刚才下手是轻了点。
下次再让他遇上裴绍南,他保证一定揍的他横着出去。
“楚媚,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这惩罚太轻了?”拓跋谌双手环胸,阴沉着一张脸,“还有力气骂人?”
两人对视,目光之间火光交接。
轰隆隆……
轰然一声雷响,耀眼的闪电划亮天空,雨势更大了一些,即便是拓跋谌站在雨伞之下,身上也不可避免的被雨水打湿。
楚媚则是几乎没有力气和他对视了,但是在他面前,这一次,她不愿意服软。她有自己的坚持。
死咬牙撑着,两眼发黑,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雨水模糊了视线,天旋地转。
拓跋谌盯着这个敢跟他对着干的小狐狸,突然看见她头一歪,脑袋被那吊在脖颈上的麻绳死死勒着,但是她依旧没有反应一般直接晕了过去。若是旁人他也许还会怀疑装晕,但是对这个咬牙硬撑了三天的女人,拓跋谌瞳孔微缩,几乎是瞬间就足尖一点就飞身而起,指尖飞刀旋起,缚住楚媚脖颈的麻绳一瞬间断成了两截。
在她倒入池水的瞬间,拓跋谌将她拦腰抱起,飞身回到岸边。
“传御医!”拓跋谌冷邦邦扔下这三个字,抱着楚媚迅速消失在雨帘。
墨焰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也完全是搞不懂王爷怎么刚才还说继续吊着,转身就变了张脸,只得去请御医。
云梓宫里,拓跋谌看着昏睡在床上的楚媚,她现在这般样子真教他不忍。想他拓跋谌杀人都面不改色,但是只是刚才帮她更换湿漉漉的衣裙,发现她下半身在水里已经全部泡的发白起皮,尤其是脚尖,因为需要踮起不然脖颈就会被勒住,脚尖已经溃烂。还有上次右脚脚筋受伤的地方并没有好全,在水里泡了三天,整个右脚肿的有大腿粗了。
她的脖颈被麻绳勒出极深的痕迹,早就破皮,能看见血肉,被磨蹭的一片血肉模糊。
这是她现在全身看起来最重的两处伤。拓跋谌没想到都已经这般疼,但是眼前这个女子竟然一声不吭的忍着,还敢这么跟他死撑着。
在这种情况下不吃不喝暴晒淋雨了三天。
一想到这里,拓跋谌莫名觉得一阵心软。
“御医呢,怎么还没来!”拓跋谌冷道。
周围的婢女们全部慌乱跪下。此时云雀等人都还被拓跋谌关着,云梓宫里只有些粗使丫头,全部都被拓跋谌强大的气场吓的瑟瑟发抖。
“来了,御医来了!”墨焰在门外高喊。
一个白胡子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连跑带喘的飞一般冲过来,跪下道,“微臣参见北宸王,给北宸王请安……”
“废什么话!把脉!”拓跋谌冰冷的扫了他一眼,那御医吓的一个寒颤,几乎是扑到楚媚旁边开始把脉,还没诊断出动静,就听见拓跋谌寒如九幽的声音。
“若是她今天之内醒不过,你也可以闭眼了。”
御医都快哭了,汗如雨下,“是,王爷放心,微臣一定让王妃今天之内醒来!”
说着,御医勉强克服心理压力才开始诊脉,来北宸王府看病,真的比给皇帝看病还要让人心惊胆战。
皇帝性子温和宽厚,最多不过斥责两句,起码有条活路。但是在这位王爷的府上,做不好那就只要一个字,死。
天啊,亏他七老八十了,一路被墨焰提着飞回来,现在气都没喘均匀,就要受着生命威胁。
把完脉,御医脸皮子一颤,北宸王妃气若游丝,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还好不是什么重病,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虚脱而已。天啊地啊祖宗保佑,我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了。
御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开始检查楚媚的外伤,正要抬起人的下巴看看脖颈处的伤,旁边的拓跋谌冷不丁道,“你想干什么?”
御医刚伸出来的手顿时停在半空,颤巍巍的收回去,一脸小心翼翼,“王爷,微臣给王妃查验脖颈伤痕。”
拓跋谌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自己坐到楚媚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楚媚的下巴,一张英俊桀骜的脸黑的如锅底。
御医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是被拓跋谌这护犊子的举动给吓的,心里默默祈祷还好我手慢,不然肯定被剁手了。二是被伤给吓的,这伤就像是有人拿了根绳子在脖颈处慢慢的勒着磨了三天,既勒不死人又能让人破皮的勒痕处反复被勒伤。
检查完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