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众人都在安静之中,忽听得远处几声大喊响起,可是隔着远了,听不清说的什么,屋子里众人均是翘首一动,但却没人说话。不一会便有探子前来汇报,“周公兵营里已经开始大乱,四处都有人乱喊。”果然探子话音刚落,便已能明显的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的呼声一阵比一阵大了。
“再探。”少师冲那探子点点头,后者便拱手退出。只听少师叹了口气,悠悠说道,“只是我王师向来是大义所在,今日竟趁天黑算计王室周公,说出去只怕对我王室名声有损啊。”少师深受礼制影响,自然见不得这等诡计。
周扁却是一笑,没听说过尔虞我诈是三国么,不使点计谋哪能以弱胜强。不过周扁还是笑道,“我王室并没做什么,只是周公自己报信的人扰乱了军营而已。我王室的军队日后出征倒是得特别注意这点。”
没想大王竟这么说,少师抬头看了看大王,但叹了口终究没有说什么。倒是樊馀听得来劲,紧跟着说道,“确实啊,那是周公自己没管好自己的军队,要怪也怪他自己。我们家大王的军队训练有素,却是不会被乱七八糟的消息扰乱了军心的。”不料话刚说到此,便见自己老父拿眼瞪来,樊馀便低头不语了。
安静下来便听见外面远处吵闹声更加响了,在夜里听着格外引人注意,想来是周公那里更加乱了。这时又有一名探子跑入,“大王,诸位大人,周公兵营里已经全营混乱了,不少人往西边跑去,口中还大呼着要赶回洛阳看家人。同时营中还有人在大呼,龙将军不见了,先逃回洛阳了,还有人在喊,周公不在了。”探子说完便猛地低下头来。
指引着那些士兵逃回洛阳看望家人,是周扁的安排,让李定及屠氏兄弟的手下去做的。不过对于最后的话,周扁却是不解,“周公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那探子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他们说的其实是周公已经死了。”
见少师等人都看向自己,周扁双手一摊,无奈的说道,“此事本王也不知道,不是本王安排的。”
“如今周公营中已然大乱,不管如何,大王都应下令进行下一步计划了。”少师起身拱手说道。
见没人追究此事,且又不知那喊声是真是假,周扁虽心存疑惑,但仍提起精神,大呼道,“众将士随本王入周公兵营,不管那周公此时是生是死,本王都要亲自会面一见。”
少师等人忙拱手称是,一干人起身便迈步出去。这时却又听见樊馀在后面叫道,“某最恨的乃是宁越那厮,今夜必要逮着此人,抽筋扒皮方能解恨。”
周扁不由婉然一笑,这还真是父仇子报啊,脚下却不停顿,率先走了出去。却听少师厉声喝道,“逮着宁越即可,如何处置要大王下令,知道么?”
随后便没了声音,周扁脑中已经可以想象出樊馀低头的样子,嘴边的笑容不由更深了。
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六百多人挺矛冲了出去,如同深夜里出来捕食的饿狼一般。而吕不畏等虎贲军则紧紧将大王包在其中,脚步匆匆,甲片声叮当悦耳,众人向城中央的周公居住奔去。
一路上不时有惊慌失措的洛阳士兵想要靠拢,可是都被外围的王室兵卒们赶开了,待赶到城中那周公占据的华府时,便发现一堆堆慌乱的士兵更多了,不过好在都是扎堆向西边奔去,没有冲撞王室这边。
周扁叹了口气,黑夜之中就这么摸黑向洛阳奔去,只怕一路上跌入沟中,被同伴踩伤,或者跑错了路的,恐怕要占了大多数。而只是担心洛阳的家人,他们便义无反顾的拔腿向西,丝毫不顾自己一身的安危。为了大人物的一己私利,或者为了所谓的王室大义,竟要这么多的无辜士兵们去受罪,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周扁心中也是不忍,站在华府的门前,周扁深深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迈步向院内走去。
院子中却更加混乱,微微的月光之下,能约莫看清几拨人马正互相打斗在一起,喊杀声与痛呼声在夜幕中显得格外刺耳。周密等护卫忙将大王围在其中,吕不畏等虎贲也不甘落后,站在了外围,层层将周扁包在其中。
少师一个指令,子长立即带人冲了上去,好在这些混战的人并不多,没几下便被子长的人拿矛捅死了大半,剩下的则被带了过来,少师简单审问之后便来向周扁汇报了,原来这些人竟是平日里有仇的,趁着这个天赐良机,寻仇起来。
真是混乱啊,周扁听了不由又摇了摇头。随行的王室士兵里自然是带了大量草绳的,此时便有人上前将那些剩下的人一一绑了起来,众人又向内院走去,因为那里是与人约定的会合之处。而樊馀挂念着自家的寻仇之事,禀明大王后则带人另行离开了。
不料众人一步入内院便被一群士兵拿着长矛指了起来,子长顿时大怒,指挥手下士兵便要冲杀进去。却听见内院传来一声呼喊,“来者莫不是王师的人?”
子长一听便慢了下来,回头望望少师,少师则迈步上前,高呼道,“正是成周之师,眼见周公这里大乱,便过来一看究竟,里面是何人?报上名来。”
“哎呀,是少师大人,还真是王室的人来了。还不快快放下兵器,迎接少师大人!”方才问话那人声调也高了起来,只听脚步声由远及近,里面走出一人来,借着月光一看,原来是李定。
少师顿时心中大定,看来自己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