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数日,两位公子的人马天天厮杀于成周城外,开始时众王宫护卫还心中担忧,生怕有人杀错了杀到成周王城来了,但几日过后便都习惯了,便开始在城墙之上指指点点,议论起下面的战场来,谈笑风生中,好似个个都成了军事评论员,又好似在看一场现场版的电视剧一般,古人或许真的娱乐生活太缺乏了。到了后来这战事便自然成了王宫护卫的大餐,许多当日不值班的护卫也上城来,看得不亦乐乎,若再有一日不打,只怕有很多人都还不习惯了。好在已是初冬,倒不用担心坏了城外庄稼。
太师等人也是忧心忡忡,本想当和事老,不料谁也不听,再说多了两位公子谁也不待见,甚至开始公开表示厌恶王室,太师生怕引火上身,劝了几次后便不敢再去了。而明哲保身的道理自古便为人所知,很快王室中便有人提议公开支持一家,以便获取更大的利益,这一点立即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只是到底该选谁呢?不料这么些卿大夫什么的数十人聚集在一起,却是商议了数天也没有结果,各说各的的有理,有很多人头一天支持公子朝,第二天却又变成了公子班了,似乎这道选择题很难很难。
周扁开始还来城墙上看看,后来便放弃了,毫无章法,毫无激情可言,就像一群蚂蚁打群架似的,实在是没什么看头,也不知那些王宫护卫怎么看得那么热闹,对自己来说还真不如好好去练练兵,便是看周密他们渐渐高度一致的步伐,也比这群架要看着舒畅多了。
可惜的是王宫护卫们的好戏不长,两边平衡的局面终究不会维持很长时间,十来天后,终于东边的部队扛不住了,已经开始节节败退。想来也是,洛阳的实力本来比巩邑就强不少,也只是公子朝没能完全掌握,所以才和公子班打了这么久。
这时王室中便有人大呼应该支持公子朝了,几位王孙甚至主动要求带兵出去帮公子朝打公子班,痛打落水狗谁不会啊,甚至如果自己带兵收复了巩邑,兴许太后一高兴就把巩邑封给自己了,也不知开始是谁想到这一点,也没多久大家纷纷领悟到了,便开始争了起来。
太师与太后商议后,也觉得照现在看来分明是公子朝占了上风,王室若是再不表态恐怕以后难以再赢得公子朝的好感,王室和洛阳一脉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许多年来都不得不靠他们扶持。于是最后商议由司马图带兵去,谁让三公三少之下,就数他的实权最大呢。
当晚太师便去找公子朝表达了王室的意思,果然公子朝听了十分高兴,有了王室的支持,这周公之位自己得来自然是名正言顺,高兴之余自然也许了王室不少好处。
翌日清晨,司马图早早便将军队集合,列阵在成周北门外。没多久,便见公子朝的军队从西边而来,数十辆战车在前,浩浩荡荡,果然洛阳还是有点底蕴的。公子朝自然很快便看见了王室军队,只见仅有数面破旧不堪的旌旗随意搭着,只有三架战车摆在阵前,约五百名士兵站得东倒西歪,不由大大的皱起眉头来。其实这已经是王室能拿出最大的力量了,哪怕前不久接手了单氏的一部分军队,现在整个王室的军事力量加一块,也没能超过一千人,何况现在还要分一部分守卫王宫和成周城。
好在公子朝也只是要借这王室大旗一用,也不是真要靠他们来打仗,所以随后便不再皱眉了。于是两支部队汇合在一起,向东边开去。现在巩邑的士兵减少,士气低迷,所以也不杀到成周这边了,只是在巩邑西边列阵防守,所以公子朝等人只能杀过去了。
巩邑离成周也不过几十里,两个时辰后,便看见了前方严阵以待的巩邑士兵了,比起前几日确实是少了许多。公子朝冲司马图笑笑,“司马大人,也不用你王室出力,看本公子今日便将那孽弟活捉过来吧。”说着便指挥麾下部队冲去。
洛阳之师正是士气高昂之时,听得主帅下令,便一个个大呼小叫着向前冲去,个个争先恐后,似乎是想要在主公面前表现一番,现在不表现更待何时啊。眼见两千多士兵冲来,巩邑那边也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竟掉转头去,巩邑人一听竟纷纷丢下手中兵器退向巩邑的方向跑去,一时大军溃退,如潮水般向后涌去,便如有风在吹一般,直看得公子朝哈哈大笑,叫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司马图一道,随大部队追了过去。
这边只追了几里地,眼见前方逃兵越跑越快,竟难以追上,似乎逃命的终究还是要快些,洛阳的士兵不禁一个个直在心里骂。
不料前面刚绕过一个小山坡,正是洛阳士兵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之时,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只整齐的军队来。这支军队甲铠鲜明,旌旗招展,兵器如林,一看便知不是大周所有的那种乌合之众,这千把人猛的发一声喊,便挺起长矛往洛阳这边刺来。整齐如一,气势如虹,洛阳众士兵冲的快还没反应过来,冲得快的便纷纷做了矛下之鬼,中间有的刹不住脚来继续向前冲,有的才招架几回,便也踏上了黄泉之路。也有人冲到前面便认了出来,大喊道,“是韩兵,是韩兵!”
好在后面有见机快的立马转身便跑,正是刚才追的快现在却跑的更快,保命要紧啊。公子端坐在车上,跟在队伍后面,心里正幻想着公子班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场景,却猛然发现自己的战车旁竟然有士兵在往后跑,顿时大怒,平常有逃兵就算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