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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安邑城的繁华也正如这春花一般肆意绽放,城中的各条大街小巷,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贩夫走卒,有南商北贾,有士子游侠,有市民农夫,还有各色的游客和公子。
地处太行山西的河东之地,虽然曾为夏朝国都,但相较于洛阳新郑等处于中原中心的城市来说,安邑的地理位置并不算好,不过作为这个时代最强大的诸侯国的都城,安邑的商业,安邑的繁华绝对要排进这个时代的前三位,别的不说,单是这城中上万的贵族,常驻城内外的十多万军队,以及数十年来,常胜的魏军将那所侵占土地上的财富源源不断的运回安邑,这就足够造成这座城市的繁华了。
以至于哪怕有传言魏侯意欲迁都大梁,也丝毫不影响安邑目前的繁华。
而此时,就在这安邑城内,拥挤的南来北往人群中,就有贵族公子在游玩,身后是十来名佩剑的侍卫,这般的打扮和阵势在安邑城内实在是太常见了,常见到每一个路过的人,不管是城邑还是商贩,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哪怕那几名华服公子之中,还有一位十多岁的小公子,也不会让路边商铺酒店的门子多吆喝几声,或者多看两眼,。
当然了,若是有人刻意去观察,并且是针对性的细致观察,还得观察的这人具有相应的经验,还是很快就会看出这伙人的与众不同,因为在他们的身前身后,甚至两侧,都有些或士子、或挑夫、或货郎之类的毫不起眼之人在悄悄跟随,不引人注意的将这伙人与大众隔离开来。显然,这伙人除了明面上的侍卫之外,还有不知几十人在暗中保护。
若是这刻意观察的人并没有敌意,那他只会摇摇头悄悄离去,在他看来,这肯定是宫中哪位或者哪家的公子出来游玩了,这在繁华的安邑城中并不少见,并且相对于一出门就带上百人将街道都能堵死的纨绔来说,这绝对算是好的了。
不过,这次他可要猜错了,这伙人的主角既不是宫中哪位也不是哪家大户的公子,而是一位来自远方的贵客,洛阳王室的少年天子。
难得今日出来游玩,虽免不了王室臣子的精心准备和魏人的悉心安排,但对于周扁来说,这可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时代除了洛阳之外的大城市。
只见周扁一身白色绸衣,虽然色彩并不丰富,但材质却是上佳,轻盈舒适,在这个时代绝对算是最顶尖那一层次的人才够资格穿的,周扁的腰间还挂着数个玉佩,正是这个时代公子的最爱,既显身份又有品味。
至于其他人,也只有寥寥数人穿着与周扁类似,比如宁越一身灰衣,王孙满一身白衣,苏锐一身黑衣,樊馀也是一身黑衣,此外还有魏国的公孙或和巴宁以及几位年轻公子作陪,他们也是同样各着华衣。
不过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伙人只有两人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特征,那便是腰间没有别剑,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公子腰间别一把剑,不仅是一种风尚,更是身份的象征。那么,这第一个没有别剑的,自然是众人簇拥着的少年周天子,身为名义上的天下之主,他的身份已经绝不是一把别剑而能烘托的了。
至于另外一个人,那便是樊馀。
自从比箭输了佩剑之后,樊馀便不肯再佩剑,而是只在靴子里插了把铁制短剑,或者说匕首更合适,这还只是身在异国他乡为了防身的需要,不然樊馀定然会空着手的。因为这在樊馀看来,这是一种耻辱,若不能洗刷,樊馀将不能原谅自己。
所以那晚比箭结束后的第二天,在请示了病愈了的周扁之后,樊馀便从魏宫之中消失了。魏人本来就不禁周人出入,樊馀又身手了得,很快就在安邑城中丢掉了跟随的魏人,不过周扁知道,樊馀是寻了个城外无人之处练箭去了。
然后就是每日的早出晚归,周扁能看到樊馀大拇指上的疤痕,那是弓弦拉的。
只是今日,周扁决定出宫在城中一游,所以樊馀自然也就放了自己一天假,陪驾护卫来了。
一行人走在拥挤的安邑街头,一路走来一路看,很快,周扁就开始对这座公元前的诸侯国都开始了感叹,其繁华程度远远超过了洛阳,商铺的数量,货物的种类,人口的众多,还有种族的多样,都不是洛阳能比的,看来,单纯的商业发达,并不能支持一个国家的强大,而一个强大的国家,却绝对有能力造就繁华的商业。
任重而道远啊,哪怕是一座城市的繁华,也远不止几个新奇的发明而能造就的。
一路想着,一行人缓缓行走,很快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河洛酒家。
单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酒家来自哪里了,大河和洛水之间虽然东西也有几百里地,但有名的也就只有洛阳这一块了,所以这河洛酒家就是来自洛阳。
是的,这家酒店就是洛阳王室的产业,为了赚钱,也为了王室来往安邑的方便,王室买下了这个院子。当街的是门面,古朴的门楼,进去是一个大院,乃是散客吃饭的地方,大院正中是条用墙板隔开的小路,小路后面则是一间一间的包间,贵客用的,再往后就是伙房之类的,最里面还有两进是客房,既然是临时的王室驻安邑办事处,怎么能没有客房呢?
前后五进的院落,繁华的正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