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休要多言。
老夫看在往日故交情分上,饶君一命,君速自去!”
程昱淡淡道:“君惧刘备之怒,就不怕曹公之威么?
实不相瞒,渡河南下,乃是曹公亲率两万大军而来,破君易如反掌!”
张邈大怒:“汝敢威胁于我?”
程昱道:“此非威胁,乃实情也。
且曹公知君谨慎,也不是要君公然反叛刘备。
君只要在陈留城中整军阅兵即可。
即便刘备来问,君也可解释。”
张邈陷入思考,捻须不语,良久道:“如此倒是可行。君要我如此行事,必有所图,所为者何也?”
程昱道:“此非君能知也。”
程昱走后,张邈一夜未睡。
次日命令大将刘翊、赵宠于校场大阅甲兵,进行操练。
留守阳翟的颍川郡丞匡镕惊疑,小心戒备。
新任守陈郡太守石韬也率兵进驻阳夏。
梁国相徐奕则进行宁陵。
刘备看似兵多将广,但豫州实际上十分空虚。
严格来说,整个豫州只有臧霸一支正规军在汝南。
整个徐州也只有陈登所领徐州军。
看起来刘备军气势如虹,其实是瞅准了时机,冒险将重兵北移。
一旦陈留有变,刘备军麻烦不小。
车授、周颐等急回军欲据函谷关。却见函谷关西门打开,一彪人马杀了出来。
为首一将短小精悍,身披铁甲,左盾右刀,杀气逼人,正是乐进。
车授、周颐等大败。张歆为乐进所杀。
乐进追得紧,车授、周颐等无暇进入新安,只得绕过新安,继续西逃。
黾池令严象率兵接应,车授等才得以进入黾池城内。
曹兵大集,将黾池包围。
车授逃时,已派骑兵飞驰回陕县报告敌情。
宋纪急报至坐镇秦函谷关的蒋钦。
蒋钦心中大惊,勉强维持住面色镇定。
车授东下击贼,他是同意的,但万没料到曹操竟然派重兵渡河进入河南。
牵招三军如果集中在一起,曹军重兵根本无可奈何,但如今三军分散在三处,又面临三四处敌情,形势已是急转而下。
蒋钦一面派人绕小道向牵招报告弘农危局,又派人北过黄河入河东,寻找李通、许褚。
蒋钦派亲兵告知陕县宋纪,权宜任命他为别部司马,任命贾逵为部参军,就地征兵,至少征得一部,坚守陕县,等待救援。
又派人告知黾池车授、严象等,令其便宜行事。若黾池真不可守,可率兵突围至陕县。
弘农、陕县这两处根基之地,是必须要守的,不然粮食后勤都难以保障,饿也饿死了。
李通、许褚、张辽攻东垣不下。
这时李通已自东垣守将口中得知曹操派枣祗、高览南入河东的消息,李通认为可北上至闻喜,与王邑联合攻击曹兵。
贾诩劝之道:“王邑军略不足,目光短浅,久持犹豫之计,若对我军与曹兵作战作壁上观,或行卞庄子刺虎之计,我军危矣。
且我军本意就是自东垣南归,今入敌境,暴师野外,远行疲敝,易为敌军所乘,还是速速南归为上。”
张辽也建议南归,然后自己从黾池东向穿过洛阳,可至陈宫控制的管城、中牟等地。
李通听谏,向东垣守将送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书信,要求东垣守将提供十日军粮,否则自己必不计代价攻下东垣。
城破后,必将守将人头高悬。
东垣守将权衡利弊,送给李通五日军粮。
李通遂自壶丘渡河。
在黾池之北的山谷间,李通碰到溃逃的贼寇,称是被刘备军击溃。
李通仔细盘问,推断是牵招麾下蒋钦部所为,对贾诩道:“贼虽叛乱,但已为牵将军所破,我等可安归矣。”
从壶丘过河后,至黾池约百余里,然皆山谷。还是靠了抓获的山贼做向导,才找到道路。
一路在山谷间急行,又擒到一些零散的山贼,问到的消息却是跟原先山贼的大异,说什么刘备军大败。
贾诩脸色凝重,私下对李通道:“我军恐怕已中曹操之计。
曹操明是东西夹击,实际上轵关外恐怕已是偏军。
其若派重兵入河南,东可以联合张邈、吕布,败坏左将军平定兖州之大计;
西可以攻击徐太守、牵将军,倾覆河南、弘农局势。
从贼兵只言片语推断,曹操必是选择西攻弘农了。
若枣祗、高览横行河东,曹操又肆虐弘农,完全可以会师陕县或华阴,尽取河洛之地。
想不到曹操如此心胸志大!
为其所赚,老夫之过也!”
贾诩与李通自平阴北渡黄河时,徐邈仍在洛阳主政,后来才换成段煨。
贾诩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实是小觑了英雄。
史书多载荀攸、郭嘉、程昱之计,其实曹操能甄别采纳,可见曹操之智略实不下于荀郭等人,只是曹操善于集合众智,有功则归于下,才未记载曹操定了何计。
如今曹操军中仅有一个程昱,曹操本人智谋军略,就不得不显露出来。
贾诩话中有些推断却不方便让张辽听到,故此才私下对李通说出。
李通惊道:“我军如今处于山谷,只数日军粮,本当入黾池休整,如今进退两难,为之奈何?”
贾诩双眸中射出精光,道:“曹军最多两万,我军万余,并不为少。
我军远行疲惫,曹军也是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