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这几日事忙,大家看最近的更新时间就知道了。往后几天可能无法保证正常更新,所有提前更新约12000字番外一篇,也算作是端午节礼。正文也有可能随时更新。)
残雪庭阴,轻寒帘影,霏霏玉管春葭。小帖金泥,不知春在谁家。相思一夜窗前梦,奈个人、水隔天遮。但凄然,满树幽香,满地横斜。
江南自是离愁苦,况游骢古道,归雁平沙。怎得银笺,殷勤与说年华。如今处处生芳草,纵凭高、不见天涯。更消他,几度东风,几度飞花。
逸川者,流水也。不是寻常的山间溪流,总要被两岸青峰定了来往方向,倒像是大漠上的沙河,在一望无际的平野上,自由自在地来去,直奔向天地尽头的苍茫落日。我就出生于这样的大漠之上,策马奔腾与苍天之下,广川之上,纵声呼啸,流着天地间最骄傲的血。这是我人生的起点,也会是我的终点。
我是高氏家族最长久的一位王者,是整个家族除了开辟疆土一来,最为辉煌的传奇。我的家族成为这敦煌的王不过百年,而我,就几乎占据了其中的一半。在世人的眼中,我几乎就是整个家族的象征。其实这也原本没有什么,只不过是可笑这世间的王者都太短寿,我却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而同样特别的是,我王位的权杖,并不是和天下王者一样,是从尸山血海里夺出来的,我的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甚至于是喜出望外,至少在我年轻的时候是如此。
我父亲原本不是王,祖父的王位,传给了身为嫡长子的大伯,而大伯的孩子,自然也会同样地继承这权位。然而我的伯父虽然好色,身边珠围翠绕不断,然而子嗣数目却也只是寻常。而那仅有的几个孩子,在这位伯父还没有驾鹤西去的时候,就在和南面蓉城上官家的战争中,尽数战死了。我的伯父年事已高,在对上官家的仇恨激愤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之下,竟然也就这样撒手去了。而我的父亲,又已经在两年前去世,我一夜之间,成了高氏家族唯一的男人,这王位,也就落在了我的头上。短短几日之间,从高氏家族寻常的一个贵公子,成为了西北之王,高氏唯一的擎天之柱。
我并没有感到惶恐不安,尽管我的王位,是在亲人的故去之后获得的,这究竟不是我的错误。和上官家的恩怨,日后慢慢再去算,我既然承继了这个王位,这也是理所应当。那时候我究竟年少气盛,虽然从来没有想过,然而世上的哪个男人,不梦想着在大漠天地之间成为至尊之人呢?那至高无上的感觉这样叫人狂热,一旦沾染上,谁能戒绝得了?尤其是在这权柄是众望所归,名正言顺的时候,世上不论是谁,都会满心欣喜,带着兴奋地去接过这权杖的。何况我的血液里,流淌着高氏家族嫡系的血,我的祖先,就是在乱世之中夺来了这敦煌之主的位置,直到如今落在了我身上。我在站上王宫顶层的那个刹那,就明白了先祖为何要冒着这样的险,夺取这一座城池。当你真正看清了这一座城的时候,谁又能不为之目眩神迷呢?而当成为这一座瑰丽无双的城池的主人的时候,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抗拒这一种魔力。
而我真正明白这权利如醇酒般的魔力,是我的大婚。我爱上的女人,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有着和月牙泉的泉水一样清亮的碧色眼睛,容颜像是大漠上最为娇艳的花朵。我深切地帘慕着她,从我最初登上王权巅峰的时候开始,从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开始,她就这大漠上的月光,赢在奔流的河水上,美的夺目,却没有人捉摸得到。她像是一阵风,是这天地间的鸟儿。然而我捕捉不到她,并不是因为她是自由的鸟,而是因为她早已经被锁紧了另一个牢笼里。她是我伯父的姬妾,她即将要为我伯父的死亡,做一个披戴着荣耀和恩宠去殉葬的女人。
据说这是我伯父的意思,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太美,所以连那样老的男人,也无法抗拒她的美,那种明艳像是一团火,轻易间就把你一切作为男人的骄傲和自尊烧成了灰,不论是什么人,都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的脚下,情愿为她献上所有,只求她对你一笑。当时我在恭贺我的人群中第一次看见她,那明艳却像是蒙了一层轻纱,叫人忍不住想要去看清楚。她穿着白色的衣裳,沉重得像是捆绑上了什么锁镣,而她的神情凄楚,带着如同奔逃的羔羊一样的惊慌失措,她像是一白色翅膀的鸟儿,在一片喜庆的金红色之中慌不择路地像我跑过来显得那么美丽而突兀,我一眼就看见了她。我被那样突兀的白色所惊讶,却也为她而惊讶,在她扑过来跪在我的身边,伸出手紧紧抓住我礼服上的盘龙玉坠的时候,我感到震惊,这是第一次有一个臣民,臣服在我的王权之下,我像是她唯一的指望。而这同样也是第一次,一个女人完全地依靠于我,将我视作她的全部世界。
我不假思索地拦住了追过来的兵士,心平气和地问她为什么会穿着这样凄凉的颜色,出现在我的庆典上。她只是不住地抖,告诉我她不想死。她的声音抖得厉害,除了这三个字再说不出其他,最终,我还是从来追她的军士口中,得知了她即将面临的命运。除了她以外还有许多的女人,要为先代的昌平王殉葬,有的已经是迟暮的美人,而有的,却还是和她一样娇艳的少女。高氏原本没有这样的规矩,然而我那位好色却并不仁慈的伯父在几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