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何红了几分的眼眸,伸手又烦躁的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屋子里的几人都是最亲的人我才会发泄出来,这么多年,外界可有对乔晚曦的一分恶意抹黑的报道,我将这些全都隐忍在了我的世界,可你们呢,一个个见着我就恨不得拿把刀杀了我泄恨一般。我真是受够了!”
云初夏只是淡漠的勾着唇,笑着,眼尾处凄凉。
一身黑色西装衣裤的陆璟年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宽厚的大掌落在了男人的肩上。可他的余光却始终是紧落在云初夏的面上,似乎想要将她眼里微小的变化都尽收入眼。
“不……不会,你胡说,如今晚晚不在了死无对证你当然自圆其说。我打死你这个混账!打死你!”云霆受刺激般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疯狂砸下的拐杖几下就砸落在慕西何的手臂上。
手臂上一阵刺痛,慕西何阴冷的眸卷起狂风暴雨前的黑暗。紧紧的抓住了再次落下的拐杖。阴鸷的眸如黑夜里的老鹰,“你要想看证据我给你,我只是怕您承受不住一直才隐忍着,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们云家怎么样,要知道我不是五年前的那个慕西何!”
遒劲的手臂微震,云霆就往后踉跄的退开几步。云初夏的手指掐的掌心一片生疼,心口处一阵紧绷,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
她真想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狠狠的甩他几个耳光,可是她不能。低垂着眸,纤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眸底的深谙。
摊开垂立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的想要抬手扶上自己的外公。就在她思绪挣扎中,只听见宁浅秋低低的轻呼了一声,动作敏捷的稳住了云霆。
云初夏侧着头看向自己的外公,心里面隐忍着蓄势待发的怒意。只见云霆的面色有些泛白,气急般的大口大口的踹着粗气。
她突然就觉得可笑,她都已经死了,那孩子也早已胎死腹中了,慕西何为了给乔洛和她的女儿正名,不惜污蔑自己的清誉。她从未有过的恨在心中一点点的燃烧。
陆老爷子见状,连忙上前笑呵呵的劝说,“西何,这些都委屈你了,不过人死为大,好歹乔晚曦也是你的妻子,既然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何必在纠结着这些事情闹得个不痛快。”
慕西何微微的眯着眸,神色清冷带着一种矜贵的淡漠。他眸色如冰,有着让人心寒的凉意从他的眉目之间静静的轻趟流出。
他看着云霆,“多行不义必自毙,如果当初没有你的狂妄逼迫,也没有如今这般的苍凉。中年丧女,晚年又死了外孙女,一切都是因果循环。”
云霆握着拐杖的手猛地一颤,瞬间老态恣意,止不住的悲哀跟苍凉从云霆那有些皱褶的脸颊上倾泻出来,让人感到悲哀心酸。
“够了!慕西何你够了!”突然一声的历喝让几人都微怔,慕西何薄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看着陡然变色的云初夏。
慕西何眯了眸,她,终于忍不住要现身了?
云初夏扶住了云霆颤颤巍巍的身子,一双漆黑的眸,带着阴鸷的戾气瞪着慕西何,“古语常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即使云老先生之前做错了什么事,你也不能如此对他。再怎么他还是你死去妻子的亲外公,如果你心里对乔晚曦有恨,那你大可挖墓掘坟让她死无安宁,何必对一个老人家如此!”
不管男人的面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云初夏转过头看向了宁浅秋,“我看云老先生的身子不太好,你还是送他回去休息。我有事要先离开一步。”
宁浅秋看了一眼收养自己的外公,微微蹙了眉。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陆璟年却是插话过来,淡淡漠漠的看向云初夏。“今天让你看笑话了,本来还想着让你跟浅秋一起做个伴,没想着会出了这档子事。我这边有事也离不开,能不能麻烦云小姐帮忙帮着浅秋送外公先回去?”
淡眸凝向了云霆跟宁浅秋,在见着云霆那惨白愤愤难消的面色上,云初夏心里就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微微沉默了片刻才点点头应了下来。
看着云初夏搀扶着云霆离去的背影,慕西何的眸色深谙难辨。
“别琢磨了,她是不是乔晚曦,一会自然就知晓。”陆璟年的声色安定,眼尾透着涔薄的笑。
时隔五年之久,当云初夏以陌生人的身份踏进云家,复杂的情感如潮流翻滚的海浪拍打在了她的心窝,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扶我去书房,我想一个人安静待会。”刚踏进了云家大宅,云霆眉色暗暗对着两人说道。
云初夏神色里迅速荡漾过一丝的涩涩隐晦暗流。
书房里有许多属于她母亲的东西,当初云璃不顾云霆的反对毅然同家里人断绝关系嫁给了乔正南之后,云璃的物品都被锁在了书房之中。直到云璃不幸患病死在医院之中,云霆才将十七岁的乔晚曦带回了云家。
她不敢跟着走进书房,她怕她隐忍深藏的那颗故作坚强冷漠的心会在见着自己母亲遗物时彻底的崩溃。
“宁小姐你扶云老先生上去吧,我脚伤还没痊愈穿着高跟鞋只怕会有些不便。”云初夏抱歉的扬着唇角,笑笑的将隐匿了心里如翻江倒海般的情绪。
宁浅秋的目光顺着就落在了她的脚踝处,点点头道,“那好,你先坐会我送外公上楼就下来。”
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气息,一切都是五年前的样子没有一丝的改变。云初夏抿了唇,抬头就望向了屋外的花园,一大片的秋菊争相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