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断天涯底依旧是云遮雾罩,时而传来几声鸟雀欢快的鸣叫,似乎昨夜的杀戮并不能影响什么。
石洞中,亲儿被耳边的声响惊醒。睁眼一看,竟是阿木在咳嗽。亲儿忙坐了起来,细心地用手一下下抚着阿木的胸口,希望能让他好受一些。
此时,阿木的阴症基本已没了影响,只是身体还有些凉。亲儿见阿木嘴唇有些发白,便知道他冷。伸手将阿木牢牢抱在怀里,用体温给他取暖。
“昨天发生了什么?你的脸色很难看,身上血腥味很重。”阿木似乎看出了亲儿有心事,便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大黑……大黑,它……死了,锦姬,也死了。还有好多好多,锦兔一族的族人都死了。”
阿木感觉到亲儿抱着他的手,在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攥成拳头。
“阿木,真的死了好多好多人……”
“都是那条大蛇干的。”
“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阿木,我恨,好恨好恨,我自己。”
“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亲儿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捏在阿木背上的手,越攥越紧,也不知她到底是有多恨自己,竟不知不觉中,咬破了唇。
阿木静静地听着,没有任何回答。只是他那双风华涤净的紫眸中,似是被什么搅起了无声的风暴。而那风暴却被他生生压下,最后也只有一抹极淡的阴鸷留于眼尾,稍纵即逝,就如未曾出现过一般。
“蓉蓉呢?她没跟你一起回来吗?”阿木不想提起亲儿的伤心事,目光扫过身旁众人,没见到花妖,这才随意问道。
亲儿这才发现蓉蓉不在石洞里,不知为何亲儿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让她觉得惴惴难安。便将众人都叫醒了,挨个问,见没见到蓉蓉去哪里了?
结果,竟没有一个人知道花妖的下落。亲儿当即就开始自责,自己昨晚睡得太死,蓉蓉不见了,她也没有察觉。
阿木安慰道:“蓉蓉,对这断天涯底比你熟悉太多,你不要太过担心。先仔细想想,她昨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亲儿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花妖有什么异常。非要说的话,昨天所有人都没正常过,又怎么分得清什么行为才算异常。
一只不起眼的黄色锦兔怯怯地缩着脖子,犹豫良久,终于低声道:“我……我昨晚,看到她趁大家不注意,溜回墓**去了。”
“什么?!”亲儿大惊,以为花妖瞒着自己,一个人跑回墓**去找那地阴大蛇报仇了。
阿木见亲儿急了,便追问那黄色锦兔,道:“你可有跟她进去?”
黄色锦兔摇了摇头,阿木拧眉似是陷入深思。目光落在亲儿身上,不经意间扫过发顶,蓦然一惊。
“亲儿,你的木簪呢?”
亲儿愣了一下,有些转不过弯儿。下意识地伸手在头上摸了摸,发现木簪真的不见了,心里不知为何也咯噔一声。
“我……我不知道。”亲儿无措。
阿木神色凝重,道:“亲儿,你先别急,将昨日发生的一切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我才能判断蓉蓉的去向。”
亲儿对阿木自然是百分百相信的,便一目一十地,将昨日阿木阴症发作后,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阿木。包括,锦姬与她的签订的契约,后来又为救她而死。还有地下墓**中那面石墙上的壁画和从独耳翼狼那里得来的十二阴极阵的密卷,以及与地阴大蛇的战斗,统统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阿木听完后,便问亲儿将那密卷要来。不看还好,这一看之下,竟发现这密卷折起的一角里,好似还藏有一个夹层。叫亲儿将密卷的夹层小心拆开,就见夹层中还有一张绢布,绢布上写着:命定之人得之,依照此法进入墓**,得其惊世传承。旁边还画着一副古怪的地图,具体画得是什么,亲儿一点也看不懂。
“阿木,这上面画得什么?”
阿木看着绢布上的古怪地图,难掩心中炙热,紫眸中似有萤火飞舞,唇边不自觉地牵着微微弧度。
“按你刚才告诉我的,还有这地图上记载的,若我猜得不错,你们昨日下去的那个被称为十二阴极阵的地下墓**,原本是按一座地宫的规格修建而成。而这座地宫原来的主人,便是那洪荒妖兽。蓉蓉说过,一千五百年前,洪荒妖兽渡劫失败,摇身尽毁,沦为灵体只身藏于地下。其实不然,那洪荒妖兽可能妖身确实没了,但却没必要非得藏在地底。它之所以藏于地底,是因为这十二阴极阵将它困在了那地宫之中。”
亲儿猛地想起,在墓**里,蓉蓉见到那副壁画时,也曾跟她说过些类似的话,遂附和道:“对,蓉蓉也说是十二阴极破了洪荒妖兽的封印,利用十二只阴兽布阵,将洪荒妖兽困在地底。”
阿木点头,继续道:“那下面的就不难推测了。”
亲儿一脸疑惑地看着阿木,那表情分明是说,这些能说明什么?我怎么想不出来……
阿木嗤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到断天涯底时,蓉蓉跟我提过的那个交易?”
“交易?”亲儿一边重复,一边回想。
倏地,亲儿记起,蓉蓉最开始跟她换脸时,跟他们做的那个交易。内容就是,要他们将她从断天石中放出来。想要做到这个,就必须集齐三样东西。
第一是就是那上古情木的种子,现在已不在她这里……
第二是双离剑,可是双离剑一早就分崩离析了。这个蓉蓉应该一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