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之鸢去找房门前时她停下了脚步,因为她看见了夜小桃,夜小桃正在冷牧的房间里。
冷之鸢站在门边看,夜小桃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手里拿了一片不知道从哪里刚摘下来的树叶,左手托腮,右手拿着树叶无聊的刮着冷牧身上盖得被,她在自言自语---
“伯父,哦,不对,爹,我想我有必要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夜小桃,夜小桃的夜,夜小桃的小桃,以后爹不用客气,就叫我小桃好了,我跟你儿子结婚了,我现在是你的儿媳妇。”
“爹,不是我说你,当初你是怎么生下像冷豪那样的儿子的,他简直就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爹,他还经常欺负好才不跟他计较,现在像我这么包容人的美少女到哪里去找了?爹,你有我这样的儿媳妇真是福气啊!”
“爹,听说你要一直睡在病床上,这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啊,爹你快点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可精彩可好玩了。”
“爹,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我肚子里有你儿子的孩子了,也就是你的孙子,我决定把他生下来,你就不要一直睡着了,你想一想啊,等你孙子上幼稚园了,其他小盆友都问他你爷爷呢,他说我爷爷是个植物人,这样你孙子会不停带着小盆友来看你,我们家就会变成博物馆,而爹你就是被展览的标本了…”
夜小桃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冷之鸢听着她的话简直啼笑皆非,也不知道这个傻丫头脑袋里究竟装了些什么。
冷之鸢摇了一下头,抬脚下楼。
……
部队里。
“少将!”小志看见周尧,当即敬了一个军礼。
周尧点了一下头。
“少将,今天我们要进行一万米的长跑训练,这里是…”小志汇报今天的任务。
周尧摆了一下手,他抬头看着天边刺目的太阳,然后张开五指将自己的手放进去,他开口道,“今天有太阳么?”
“有啊,太阳还好大呢,少将你怎么问这个…”小志的话戛然而止,他面色大变的看向周尧,“少将,你…”
周尧淡定的收回手,然后转身,“今天的训练取消。”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视线出了问题。
……
医疗室外,周尧坐在回廊里的长椅上,他两条长腿无聊又随意的往前伸,几分放荡不羁,眯起那双狭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志,小志正不停的打转,焦急的等待结果。
周尧挑了一下剑眉,“别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
“少将,我紧张,害怕,不知道验血结果是什么样的,滨州岛那次追击里你在船艇上嗅到了不正常的味道,不用猜都知道那肯定不是好东西,但是这一个多月我们对你的身体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并没有大碍,现在怎么就…”
从滨州岛回来,他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严格的监控,但这一个多月来并没有任何不适发生,直到今天早晨他突然流了鼻血。
他知道,他的身体出状况了。
那种味道里有毒,如果没猜错,这种毒素一直隐藏在他的身体里。
现在毒素突然发作,怕是要病来如山倒了…
这时化疗室的大门被打开,一身白衣大褂的医生摘了面上的口罩,面色凝重的站在了周尧身边,“少将,结果出来了。”
周尧还坐在椅上,他抬头看了一眼医生,“说。”
“少将,情况相当严重,你的血液里潜藏着一种毒素,这种毒素我们暂且还不能解释是什么,我们需要时间去研究,但是很明显这种毒素已经在你的血液里扩散了,少将,你身体一半的血液已经被传染了。”
“什么?”小志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周尧面上没什么表情,他敛了一下俊眉,今天早晨流鼻血到现在不超过四个小时,他身体一半的血液竟然已经坏死。
足以可见这个毒素扩散的程度有多么猛烈。
“你们需要多少时间去研究?”他直接问。
医生摇头,“少将,这是一种不知名的新型毒素,我们…没有把握。”
那医生肯定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时间,距离毒素扩散至他全身血液还有多少时间了,算了,问了也白问。
周尧自嘲的勾了一下唇角,自从进入部队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他身边走过太多人,死于敌人的子弹下,死于毒品,死于无药可救…生死在他眼前只是一瞬间而已。
其实他对生死看的很淡,上苍不会永远庇佑他,每次出任务他都是嗅着死亡的气息一路前进,本来没什么的,只是现在却不同了…
周尧将英挺的后背靠近椅背里,脑海里浮现出冷之鸢那张惊艳的小脸,他硬朗的五官里顿时融入了柔情。
只是这种柔情里还掺杂了更深的悲伤。
真的好想跟她一路走下去。
直到永远。
“如果我全身的血液都被毒素传染,后果如何?”
“少将,血液坏死,大罗神仙也难救。”医生答道。
……
别墅里,天色已经黑了,厨娘在准备晚餐了。
夜小桃拿了一个花瓶,从后花园里摘了几朵鲜丽的玫瑰插了进去,“冷姐姐,玫瑰花漂亮么?”
玫瑰花?
冷之鸢就想起七夕节周尧用玫瑰花瓣给她卷的糖葫芦,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她伸出手去摸玫瑰花。
“嘶”一声,她缩回了手。
“呀,冷姐姐,你手指流血了,我去拿创口贴给你。”
刚才玫瑰花刺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