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清冷冷的嗓音,却在她的头顶,毫无情绪的响起,“放开……”
阮迎霜心底骤然咯噔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在他怀中仰起头,怔怔的望向他。
宇文熠城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仍是冷淡的没有半丝温度的两个字眼,“放开……”
这一次,阮迎霜听清了,却是愈加的不能置信,以及不能接受,“熠城大哥……”
女子似乎极羞怒又极委屈,不满的唤道。
下一秒,宇文熠城一把将她推了开来……
男人墨黑的瞳底,这一刻,尽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与冰冷,就仿佛那不知死活的缠住他的女子,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毒蛇一般,让他连多看一眼都不愿。
被蓦地一把推开,阮迎霜短暂的讶然之后,却只觉得巨大的羞愤,扬声质问,“熠城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到此刻,她也不能相信,宇文熠城竟将她推了开来……自她进宫以来,这个男人待她,虽比不上夏以沫或者上官翎雪,但却也向来是温柔缱绻,耐心周全……
也因此,阮迎霜一直相信,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令她有恃无恐……所以,此时此刻,男人这突如其来的冷漠与疏离,要她如何接受?
“熠城大哥,你该不会是为着沫儿姐姐小产的事情,还在怪霜儿吧?”
阮迎霜稍一反应,就明白了宇文熠城何以会突然之间对她这样冷淡。可是,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却只让女子心中更加的怨恨与妒忌。
尤其是看到宇文熠城在她口中提到夏以沫小产之事的时候,一双清俊眼眸里,瞬时抹过的一道锐利浮光,只令阮迎霜瞧得异常刺眼,心底那股浓烈的妒恨之感,也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迅速溢满整个心头。
“霜儿只不过是将翠微那个贱婢遇袭的事情,好心告诉了沫儿姐姐……谁知道,她会那样激动,最后还……”
阮迎霜眼底毫不遮掩的划过丝丝的怨毒,想到夏以沫真的因此小产这件事,她就难掩的幸灾乐祸。
女子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下去,一抬眸间,却蓦地触到了男人射向她的冰冷视线,那样幽邃寒凉的眼光,落在阮迎霜的身上,只让她心底不由的掠起阵阵的不安。
却让她越发的不甘心起来。
阮迎霜咬了咬一口银牙,脖子一梗,就要继续说下去,宇文熠城却仿佛早已不耐烦听到她的声音,在她出声之前,已是冷冷开口,说的是,“袭击谷风和翠微的那群山匪,是你命人假扮的吗?”
男人清冷嗓音,仿佛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如同磨的锋锐的刀刃一般,蓦地划破满室死寂的空气。
阮迎霜听他陡然提到这件事,心中遂是狠狠咯噔了一下。但一转念之间,却咬牙忍了住。
她本就没想过,自己派人假扮山匪,刺杀那个贱婢的事情,能够瞒过眼前的男人……既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她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所以,阮迎霜毫不迟疑的就道,“没错,是妾身命人扮成山匪,去杀那个贱婢的……”
她精致脸容上,丝毫没有被人揭穿杀人之事的恐慌或者愧疚,甚至觉得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一双春水般的眸子里,更尽是掩也掩不住的一腔怨毒与仇恨,衬得她如花朵般娇艳的一张脸容,有一种扭曲的可怖,柔媚嗓音,如同毒蛇吐信,沙沙作响,“……那个贱婢,是她害死妾身腹中的龙裔的……熠城大哥,霜儿想要杀了她,替自己的孩儿报仇,难道有错吗?……”
抬眸,女子殷切的望住对面的男人,希图从他的眼中,找到满满的认同。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的眼中心底,更是没有半分的悔意和内疚,她早已被怨毒和妒恨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
“但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动手……”
宇文熠城眸如利剑,冰冷的落在对面的女子身上,濯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瞳深处,隐忍着一抹藏得极深的杀气。男人薄唇微启,一字一顿的续道,“……更不该将他们如今生死未卜的消息,泄露给夏以沫……”
也许,在他的心底,始终更介意的是这一点吧?
若非面前的这个女人,故意将翠微和谷风摔落悬崖,凶多吉少的消息,告诉夏以沫,她腹中的孩儿……他们的孩儿,又怎么会没有保住?……
一念及此,宇文熠城眸中的冷意更甚。如淬了剧毒的利刃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纵然那阮迎霜一向被骄纵惯了,此时此刻,瞧见他这样冰冷锐利的瞳色,心中也不由的隐隐升腾起几分不安来。
但一想到,面前的男人,之所以会用这样骇人的语气,对她说话,用这样骇人的眸光望着她,皆是因为那个缀锦阁里的夏以沫之后……阮迎霜心底对她的种种妒忌和怨毒,也就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越烧越旺,恨不能将夏以沫焚毁殆尽了去……
“熠城大哥……”
阮迎霜泠泠抬起一双明眸,望向对面的男人,心底不甘与怨恨,尽数溢满在一双琥珀色的瞳仁里,“你只说霜儿不应该将那个贱婢遇袭的事情,泄露给沫儿姐姐……但是,当夏以沫纵容她那个贱婢,谋害妾身腹中的孩儿之时,她可有想过应不应该?……”
一想到她腹中的龙裔,是被夏以沫主仆害死的,阮迎霜就难掩心底的激荡,原本就被烈烈恨意蕴满的一双眸子,此时,更是一片血红,渗出几分骇人来。
宇文熠城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