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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处,满面堆笑的店小二,手中托盘小心翼翼的端着一只白瓷莲花浮纹的碗盏,殷勤的放到了夏以沫面前,“夫人,您的面好了……”
乍见到有外人闯进来,夏以沫一张俏脸,瞬时更红了几分,赶忙将握在男人掌中的足踝,抽了回来,定了定神,然后望向送在自己面前的碗盏。(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r>
“我好像并没有点什么面啊……”
夏以沫回想着自己先前胡乱一气点的一大堆吃食,真的想不起什么时候点过面。
她尚在疑惑,身旁的男人,却一把将准备好的筷子,塞进了她的手中,“既然送上来了,自然就是给你的,赶快趁热吃吧……”
夏以沫望望他一脸淡定的模样,又望了望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碗汤面……呃,皱了皱眉……
也难怪她要皱眉。但见这面前的汤碗里,几棵绿油油的青菜,被煮的烂乎乎的;盖得满满的牛肉片,抑或牛肉块,大小不一、厚薄不一;最上面铺着的一个荷包蛋,蛋白微焦,蛋黄硬邦邦的样子……
“这能吃吗?”
夏以沫表示深刻的怀疑。
宇文熠城一张俊颜,难得的有些面色难看,抿了抿唇,半响,吐出两个字来,“快吃……”
瞅了瞅他满脸严肃到一本正经的样子,夏以沫为难的提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嚼了嚼,咽下了;又夹起一块牛肉,嚼了嚼,过了一会儿,咽下了;然后是惨不忍睹的荷包蛋、唯一看起来像模像样的面条……
身旁的宇文熠城,一双濯黑的墨眸,灼灼的望着她,切声问道,“好吃吗?”
望着他如此期待的模样,夏以沫默默的将面碗推到了他的面前,“你尝尝……”
宇文熠城瞥了瞥她,又瞥了瞥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碗盏,朗俊的眉目,微微一皱,“不好吃吗?”
夏以沫挣扎了须臾,最终决定还是实话实说,“青菜煮的太烂;牛肉太韧、荷包蛋太老;面条太软;汤太咸……”
她每说一句,对面的男人一张俊颜上的面色,便难看一分,到最后,已快赶上了窗外的泠泠寒霜。
“必须吃完……”
大掌一推,宇文熠城绷着一张脸,将那碗被夏以沫批评的体无完肤的面,重又推到了她的面前。
“为什么?”
夏以沫表示十分的不能理解。
宇文熠城薄唇紧抿,许久,方道,“这是长寿面……离国的习俗是,生辰之日,一定要将长寿面吃完……”
听得从他口中蓦然吐出“生辰”两个字,夏以沫但觉一颗心,剧烈的跳了跳。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夏以沫小声问道。嗓音里却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自禁的甜蜜。
宇文熠城却是淡淡的,“你的生辰,孤自然记得……”
状若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听在夏以沫耳中,却只觉比什么蜜语甜言,还要动人。
他记得她的生辰……就像他记得她喜欢吃什么、讨厌吃什么;记得她每月的葵水之期是哪几天;记得所有有关她的事情一样……
一刹那间,夏以沫只觉心底激荡,说不出来的柔情滋味。
“所以,你今天是特意带我出宫的?”
垂了垂眸,遮住瞳底不受控制的溢出的点点水汽,夏以沫轻声开口问道。
“原本打算在宫里为你办寿宴……”
宇文熠城嗓音清冽,“但孤想着,你一向不喜欢宫里那些繁文缛节,与其闷在宫里,还不如带你出来转转……”
语声顿了顿,男人修长指尖,像是情不自禁般的抚向她的额角,将她散落在鬓边的一缕碎发,轻柔的掖到了耳后,“今天玩得还高兴吗?”
低沉宛如耳语一般的嗓音,轻飘飘的荡进夏以沫鼓膜里,令她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骤然跳的飞快,一刹那间,无数的快乐,像是轰然在灵魂深处炸开的璀璨烟火一般,溢满她的五脏六腑,身体的每一处。
说不出来的快乐。
“嗯……”
夏以沫轻轻点了点头,语声低不可闻,“很好……宇文熠城,这一切,都很好……”
单是想到他如此费心的为她的生辰,安排这一些事情,已经足以让夏以沫激荡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被重视、被用心对待、被**爱入骨的感觉,令她感动、令她欢喜,令她不知所措。
夏以沫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多的情绪,在这一刹那,齐齐涌向她的心头,几欲将她淹没。
眼眶热了热,垂眸,夏以沫的视线,却不经意的落向了摆在自己面前的长寿面……
“这面……”
咬了咬唇,许久,夏以沫方才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也是你做的吗?”
听得她问及,宇文熠城沉如古潭般的一双眸子,难得的闪出几分不自然,“这楼外楼据说是永安城做面做的最好吃的酒家……孤特意跟着他们家的大厨学了好几日,哪知他们就教成了这样……”
望着他清俊脸容上这一刹那浮现的、从未有过的懊恼,夏以沫心中异样之余,却是不由的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你这个徒弟学的不到家,倒怪起师傅来了……”
听得她的揶揄,宇文熠城一张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半响,方道,“这是孤第一次下厨……孤从来没有给人做过东西吃……”
一句话,令夏以沫漾在眼底的笑意,凝了凝。心,却是瞬时一软,就像是隆冬过尽,春日初起,融融化开的茫茫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