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魔琴过于长大,所以花弄影并没有时时将它带在身边,于是用法诀将魔琴召唤过来。
她盘膝坐地,置琴于膝上,因心中急切,也不和人答话,低首捻弦奏出九幽绝响。
九幽绝响,本是谢琴的师父音魔自创的一曲勾魂魔音,共分九叠,前三叠百转回肠,缠绵悱恻,能够迷惑他人的心智;中三叠诡异奇绝,深邃空幽,可以开启冥界之门,后三叠血腥杀伐,高亢惊心,到了最高境界便可勾取冥界厉鬼幽魂前来听命。
不过花弄影的道行比之音魔差之甚远,况且又不是十分熟悉九幽绝响,因此操控起来十分生涩,初时竟不能成调,好在花弄影秉性聪慧,在音律一途颇有灵性,到了第三叠时已然基本融会贯通,琴音低回,大有收魂摄魄之意。
道行高如九劫、九岳、行天等人倒不觉得怎样,其余人等像红莲、花夜雨、严童颜和等人都同时有一丝异样感觉在心头盘旋萦绕,一时间心烦意乱,难以收摄。
再次一等的如元虎、葛青和王七三个人,早已经眼中不见物,耳中不闻声,口内不能言,头脑中嘈杂混乱,如有百人呼和喧嚣,而且张手伸腿好像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九岳眉头一皱,连忙从袖内取出三道灵符,拍在他们三人的背心处。
登时,三人神魂安定,头脑中的一应幻象消失于无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九劫低喝道:“你们几个后退五丈,不要被琴音搅扰了心神。
元虎三人赶忙依言退出二十余步开外,不敢再过分靠近。
行天肃容道:“九幽绝响果然有些门道,不愧是当年音魔的杀手锏。”
九劫点头道:“九幽绝响本身的确具有强大的魔意,但是可惜的是,影儿浸淫于音律时间尚短,恐怕领会不了九幽绝响的真意,不能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届时能否开启冥界之门,还是个未知数。”
这时,花弄影已经弹奏出了中三叠中的第六叠。
众人俱都瞪大眼睛盯着地面,期盼着冥界之门能够迅速开启。
可惜令人遗憾的是,冥界之门并没有开启,花弄影奏出的中三叠未能奏效,但是花弄影不敢继续向下弹奏后三叠,因为在中三叠不能开启冥界之门时,若是强行奏出后三叠只怕自己就要先有入魔的危险。
所以花弄影尽管心中焦急,也只得从第三叠开始再次弹奏中三叠。
如此往复了三次,冥界之门却还是没有开启的迹象,而花弄影的鼻尖额头业已香汗淋漓,到了即将走火入魔的紧要关头。
九劫见状发出一声浩叹,情知以花弄影的道行看来开启冥界之门是勉为其难了,再进行下去,势必会危及她的性命,正当九劫想要发声制止她时,却陡然听得耳际又有一缕幽幽的琴声传来,奇怪的是,这琴声所奏之曲竟然也是九幽绝响。
在场诸人大为惊愕,均侧耳细听。
那琴声发自于东南方向,由于夜色浓重,不见五指,所以根本看不出奏琴之人身在何处,只觉得初时悠远朦胧,不过很快就觉得逐渐清晰起来,似乎那人正一边奏琴一边向这里行进。
花弄影的琴音本来已嘶哑无力,接近崩溃边缘,骤然得了此人琴声指引辅助,登时变得清越空灵起来,同时精神也为之一振,缘着此人的琴律继续奏起中三叠。
霎时间双琴和鸣,珠联璧合。
一见此景,以九劫为首的众人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花夜雨奇怪地问道:“是谁在帮影儿?居然有如此高明的琴艺!”
红莲道:“如果猜得没错,必然是锁魔山的谢琴。”
花夜雨久居锁魔山,对谢琴多少有些了解,疑惑道:“是天地二魔谢老二的女儿?她何时有的此等技艺?只怕不真。”
红莲关心着玲珑和玄婴等人的安危,无暇与她详述,便道:“个中情由我也不甚了了,只知道她是影儿传琴的师友,听此音韵必然是她无疑,不然谁会在窗来相助?”
红莲的猜测一点没有错,操琴相助的正是谢琴,自从上次红莲率众奔赴娲皇峰的途中遭遇魔道六王诸人伏袭,谢琴出手相助,伤了妖魂,逐走六王,并将天魔琴传与花弄影之后,她便同父亲谢地隐居到了距离崆峒问道宫百里之外的一座荒山上。
之所以隐迹在左近而没有远遁他处,实是心中一直记挂着一个人,离得近些也好方便知悉他的近况。
这一日,谢琴发现天有异象,原本数日的晴朗天气到了午时时分突然变了色,天地间充斥着一股极其邪恶的力量,白日里天暗无光,乌云低垂,昏朦一片,入夜时又星月全无,夜色浓得犹如一团墨汁。
谢琴请教了父亲谢地,谢地精于易术,但是数番推演也不明所以,于是摇头道:“天有不测风云,此异象主大凶,来自天外,非为父所能测断,或许是天数将尽之兆。”
谢琴听后默然无语,她对异界之事已有风闻,如今天地变色,莫非与此事有关?
到了子时时分,谢琴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遂背着谢地来到距崆峒十里的一座山岭上探听情况。
由于崆峒四面八方都有王七布下的天罡阵法,所以她不敢过分靠近,以免被崆峒的人发觉了不好解释。
在山岭上静坐了三个时辰,并不见有什么异常动静,眼看天色渐明,便欲起身离去,忽然一缕微弱的琴音惊动了她,这琴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乃是天魔琴所奏。
谢琴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