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亦于注解中提到:“今弩弦蛇亦此类也。”郝懿行补充指:“弩弦蛇即双头蛇也,见尔雅释地枳首蛇注。”《尔雅·释地》中提及“五方”时,指中央处“中有枳首蛇焉。”与东方的“比目鱼”、南方的“比翼鸟”、西方的“比肩兽”、北方的“比肩民”相对应,五者分别是“四方”及“中国”的“异气”。东晋郭璞注解指枳首蛇就是“岐头蛇也。”又补充“今江东呼双头蛇,为越王约发。亦名弩弦。”是枳首蛇的典源所在。宋代沈括《梦溪笔谈·杂志二》亦提到:“宣州宁国县多枳首蛇,其长盈尺,黑鳞白章,两首文彩同,但一首逆鳞耳。”
指宣州有很多枳首蛇,其长度大都足有一尺,拥有黑色的鳞片及白色的花纹,两个头部的斑纹与色彩均一致,只是其中一个蛇头上的鳞片与身体其他部分的鳞片生长方向相反而已。这种蛇会聚居于人们家中的庭院门槛之间,动辄有数十条聚集,形态及习性都如蚯蚓一样。唐代段公路《北户录·红蛇》:“《兼名苑》云:‘双头蛇一名越王约发,俗占见之不祥。’”提及双头蛇被俗世认为是不吉利之物。春秋时代楚国人孙叔敖亦曾遇双头蛇,因闻知“见双头蛇者将死”之传说而杀掉及埋掉该蛇,善念及人,成为一时佳话。明朝《本草纲目·鳞部》中亦有提及枳首蛇,李时珍引郭璞的形容,指枳首蛇又名越王蛇,会稽一带有传说指这种蛇是由越王的弩弦变化而成的,因此又称弩弦蛇。陈藏器补充,双头蛇的大小只如人的手指,其中一个蛇头没有眼部及口部,两头都可以向前行。刘恂《岭表录异》有更具体的记载:“岭外极多,长尺余,大如小指,背有锦纹,腹下鳞红。人视为常,不以为异。”罗愿《尔雅翼》亦指:“宁国甚多,数十同穴。”其大小约与蚯蚓相似。李时珍载双头蛇为无毒蛇,东南方的外族人会加以进食。此蛇主治疟疾,山野间的土人会将蛇身风干,并将其繋于颈上。
在大多数民间传说中双头蛇是不祥之兆,大概一方面是天无二日民无二主的缘故。另一方面,龙是古老的华夏民族的图腾,按照现在的主流观点说,它是一个混合型的图腾,它混合了多种图腾。龙图腾的形成,体现了多个原始民族之间的被征服和融合。龙的主干是蛇。从《鲁灵光殿赋》“伏羲鳞身,女娲蛇躯”的记载上看,从《独异志》女娲兄妹相互为婚的传说上看,从出土的东汉武梁祠石室画像中两个蛇身人交尾的图像来看,都可以证明这一点。因此,对蛇的禁忌很多。特别是《新序》、《列女传》、《贾谊集》、《论衡》等书中都有不能杀双头蛇、见双头蛇者死的记载。
不过另一种观点让人耳目一新,认为《山海经》等书里凡讲到左右有首或前后有首、或一身二首的生物时,实有雌雄结合状态之误解或曲解。《国语》及《列女传》说,有一雄一雌两龙在夏的朝庭上交尾,是夏朝将覆灭的不祥之兆。虹是蛇、龙的变形,是古人想象的挂在天上的蛇龙。古籍的记载、民俗传说以及出土的画像上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虹又叫蜺,也叫虹蜺,总之,是雌雄虹的通称。《说文解字》说虹又叫螮,形状象虫。《山海经》说虹有两头,袁珂说两头也是雌雄虹结合的意思。甲骨文的虹字就象有两头。
《南阳汉代画像石》中的虹蜺图,呈半圆的桥拱形,两端分明雕刻成龙头。这样,对虹的禁忌也很多。《后汉书》说,有一天,一对虹蜺大白天地降落在宫殿上,皇帝非常厌恶它,有人占卜说:虹蜺降临,表示上天发怒了,天下将要大乱。这里所说的与《国语》里两龙在宫庭上交尾的事情显然是一回事。“白虹贯日”是古人最畏忌的,认为是“兵象”。《诗经》说:“螮拊诙,莫之敢指”,指是巫觋诅咒的一种方法,对所崇拜的图腾自然是不可以指的,否则要烂手指的。虹蜺的出现使古人战栗不安,这在甲骨文中就有反映。在甲骨文中就有虹蜺能作祸祟的记录。唐朝段成式的《酉阳杂俎》明确地说:“见蛇交,三年死”。目前,在傣族、彝族及土家族地区仍有这种禁忌。
粗看匪夷所思,不过不是没有道理。有人认为先民们对蛇的迷信就是起源于蛇象征“繁殖力”。因为蛇显示着一种产生恐惧的魔性力量。鉴于显示着一种玄妙的预知力。而从诸多神话传说以及发现的考古资料中可以看到,先民们尤为崇拜的,应是它的“繁殖力”。所以,它的遗传工程是神圣的,由神圣而产生禁忌。
在古人眼里,蛇、龙、虹一旦毫无顾忌地把它们的结合行为暴露于人们的眼前,便是对人们的一种羞辱、一种谴告。如同在他们眼里,龙蛇,如同鸡、雉鸡、凤凰是一回事。古代有崇雉、祀雉的事情,也有龙凤交尾、雉蛇互变的记载,可见雉也是图腾崇拜的一种,并且与龙也是同一个图腾族属。对雉的禁忌当然也很多。《史记·殷本纪》说,武丁在祭祀成汤后的第二天,有一只雉鸟落在鼎的扶手上叫唤,武丁非常害怕,以为不祥。《酉阳杂俎》说,武则天出生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