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宣仁帝手握着南疆国君所书的国书久久不语,一旁的叶芝将参汤轻轻放在了案桌上,她替宣仁帝轻柔地捏起了肩,柔声道:“圣上,先歇一歇。”
宣仁帝点点头,顺势将她揽在了怀里,“容儿今日去秋光殿了?”
叶芝靠在宣仁帝的怀中,“淑妃娘娘让臣妾去瞧瞧该给安二小姐备得贺礼。”
“哦?朕倒是差点忘了,顾璟这小子还来讨过圣旨……”他轻笑了两声,“他倒是看重这丫头。”
“安二小姐才貌皆是洛阳出挑的,臣妾也很是喜欢。”
“这丫头倒是性子稳重,若不是已经将安子佩许给了老四,她倒是更合适些。”虽然只见过寥寥几次,但宣仁帝对安子衿还是有些印象的。
叶芝笑了笑,“四皇子妃也很好。”
“容儿眼里什么人不好?”宣仁帝**溺地揉了揉她的发,眼眸却深邃起来。
南疆这次的联姻一说解了他眼下的燃眉之急,若是真的打起来,陈郡那里确实大周的短板,谢家倒台后陈家也被查抄了,此刻的陈郡急需重整。
“圣上,参汤要凉了,沈大夫说了要趁热,这里头的药材要是凉了就少了效果。”叶芝端起了参汤。
宣仁帝含笑地就着她的手喝下了这碗参汤。
叶芝见他望着桌上的纸张,乖巧地从他身上退了下去,“圣上,臣妾还约了要和永宁长公主茶。”
宣仁帝微微颔首,“从养心殿带一些新进的春茶去。”
“是。”叶芝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退下。
宣仁帝沉思了片刻,提高了声音道:“秦升。”
秦公公立刻进了内殿,“圣上有何吩咐?”
“去传安太师。”
此时的安府内,安子衿刚试过了嫁衣就有人捧着一大盒的胭脂水粉来试色。
“小姐,试试,长公主说了,要是颜色不好就再换。”茯苓都要哄着安子衿才能得逞了。
安子衿无奈地被按在了梳妆台前,前世自己连怎么嫁出去都不记得了,没想到这一次是永生难忘了。
“长公主今日没来?”安子衿有些庆幸,要是永宁长公主在,这又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了。
“长公主方才派了人来,说是本要过来的,但和容昭仪约了,明日再来,让小姐先定下这些。”
安子衿点点头,“那便试。”
这时候季嬷嬷进了内室,“小姐,杨大人来了,在前院候着了。”
杨从峥回来了?安子衿推开了那一盒盒的胭脂,“这些等我回来再试!”
前院花厅内,杨从峥已经换上了一身的常服,他看到安子衿便起了身,“二小姐,我刚从衙门里过来。”
安子衿点点头,连忙问道:“事情都交接完了?陈郡那里如何?陈家人呢?”
杨从峥皱了皱眉,回道:“陈良跑了,其他陈家人看来是一无所知。”
“跑了?”安子衿有些失望,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不过从陈良经常光顾的**搜到了这些东西。”杨从峥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件模样的东西,“是铜盆中剩下的灰烬,依稀能看清一些字迹。
安子衿从信封中倒出了几张碎片,还真是烧得焦黑,只能依稀看到字迹,但这些字迹却有些奇特,“这些是……”
“南疆的字。”杨从峥眼眸微沉,“这些我已经想法子确定了。”
“南疆?!”安子衿一惊,这么想的话一切倒是通顺了,所以那人非要白君佑抹平那小楼的痕迹,还有左家的倒台,甚至左程远的死讯,这些都是要掩盖南疆人在其中的手笔!
杨从峥一愣,“二小姐想到了什么?”
安子衿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南疆已经送了书来,要和大周联姻,结秦晋之好。”
杨从峥也神色凛然起来,“联姻?这个时候?”
安子衿点头,“圣上必定不会拒绝,南疆一向是大周的心腹大患,曾经也有过联姻的心思,但南疆人不肯松口,对峙了这么多年,这联姻倒是正中了下怀。”
杨从峥一怔,“可南疆绝不会这么简单地愿意和大周联姻,若是这么简单,何必还有这些毒药?”
安子衿蹙着眉想了片刻,“这件事倒是不必太急,虽说是联姻,但才不过送了国书来,前前后后还要不少时日,就算是选择的对象也很是难以抉择,圣上那里不会太早下决断。”
杨从峥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也只能这般了,倒是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那关于陈家的这件事可还要上报?”他望向了桌上那些灰烬。
安子衿眼眸一沉,“先不必,你若是这么报上去,恐怕还会被人利用,况且没有更多的证据,这些东西也会被说成是子虚乌有,陈良就报生死不明。”
杨从峥点点头,“一会儿我就进宫去复命。”
安子衿也是微微颔首,随后又问道:“陈郡那里情势如何了?陈家这么一倒台牵连必定不小。”
“的确是有些乱,新上任的刺史很是头疼,不过陈郡的军户都暂且稳住了。”这些当然是安国公的手段了,只是暂且还不能告诉安子衿。
安子衿轻叹了一声,感慨道:“那地方南望着南疆,倒是难得安稳……”
杨从峥又说了一些陈郡的具体情况,这才离开了安府。
安子衿想了许久这才抬脚出了前厅,可没想到才拐过长廊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穿着官袍要往外走。
“父亲不是在休假?”安子衿行了礼后便开口问道。
安同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