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好像跌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窖,我微微蹙眉,凝视着她的眼睛,从那双眼睛中,我仿佛能够看到一个陌生的灵魂,她就是岳霓裳。
“怎么了,拿不出来?”
她倏而扬了扬眉,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她内心的那种侥幸与得意。
我是拿不出来,可是,我知道,那块玉佩一直都是存在的。
只可惜,就算现在我找到陆枫,他只怕也不会将玉佩还给我。
一种莫名的心痛渐渐在身体里蔓延开,我发现,原来面对事实却拿不出证据竟然是如此令人难受。
“你该知道阿浪是僵尸,如果你是他的发妻,为什么没有和他葬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同样变成僵尸?”
我的质疑分明是那么力不从心,可这一刻我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服输。
“谁说我没有和他葬在一起?”
她微微蹙眉,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对我说:“他葬在主墓,而我就葬在了一旁的耳室。”
耳室……她竟然就葬在了耳室?
不这不可能,无忧洞里我是去过的,耳室里葬的是阿浪的部下,根本没有他的妻子!
可是,从岳霓裳的口气中,我听不出她在撒谎,难道说,是我忽视了另一个耳室?
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戳了以下,疼得我直皱眉头。
一道寒气从我的脚底蔓延上来,我恍然发现,自己的腿好像被冻住了一般,就连移动一下都十分的困难。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可以重新做人,就可以再一次夺走他,他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那一刹那,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岳霓裳会说这样的话,但是,我感觉这一切似乎都不单纯。
她到底是害怕我抢走阿浪,还是根本就在心里嫉妒我?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我凝视着她,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的确实一层淡淡的疑惑。
“呵……”她忽然之间冷笑了一声,接着对我说道:“你竟然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她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慌。
被她这样一说,我发现,我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不,我只是不知道,一千年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
“在你临死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一千年以前,我是发妻,而你只不过是个小妾。”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那是一种嘲笑,那嘲笑中却依旧带着抹不去的恨意。
我心里突然慌了,我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但是,我不觉得她在骗我,因为她的眼里写满了优越感。
心口好痛,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喉咙里好像堵着什么东西,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突然之间,那双冰冷的手再一次紧紧扣住了我的脖子,用力掐着,这一次,她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我挣扎着,拼命推开她,可是,她的手竟然如此力大无穷,像是紧紧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锁,怎么都甩不开。
“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也算是死也瞑目了!”
她咬牙说道,我感觉到,她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掐住我脖子的手上,我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我。
“诛邪丹……”
我指着白晨旭身上揣着的百宝袋,几乎用尽了全力,才终于从齿缝中挤出了三个字。
然而,那双掐着我脖子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诛邪丹根本不在这小子身上,你骗谁呢!”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邪恶表情,我感觉到,她那种要置我于死地的决心。
然而,我却犹豫了,诛邪丹不在白晨旭的身上,难道说,白晨旭只带了一颗诛邪丹出来?
都怪这小子自己惹祸上身,如果诛邪丹还在他身上,我想,岳霓裳的死魂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完了,我想我这回真是神仙难救了。
一种莫名的绝望袭上心头,我只觉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沉沉闭上眼睛,我的头脑陷入一片空白,我在等待着,等待着自己断气的那一瞬间。
“你放开她。”
一个声音陡然之间出现,音色雄浑,语气决绝。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不是阿浪,而是在拼命救我的吴川。
只见他的手紧紧扣住了白晨旭的胳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紧紧咬着牙,就连身上的伤口都不管不顾。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如此费尽心力想要救我的人竟然会是吴川。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在心里漾起层层叠叠的波浪,在吴川的拼死抵抗下,我发现紧紧掐住我脖子的手竟然变得越来越松了。
吴川,我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你却几度相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总觉得莫名熟悉?
我在心里反问自己,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白晨旭的身体里竟然慢慢分离出了几个影子,那些影子各自有着各自的形态,更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在一点一点从白晨旭的身体里跳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那些死魂在一点一点离开?
我的视线跟着那些死魂的方向移动,只见他们纷纷往东北角走去,却在拐角处消失不见了。
“想把死魂都逼走?”岳霓裳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怨愤,她接着笑道:“没那么容易!”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